“表哥……”听到门口的响动,柳姗姗急忙迎了出去。待看到醉眼朦胧脸颊酡红的梅七扶着同样脚步踉跄的欧阳泽,她微微抿唇不好意思的侧身福了福,“见过梅公子。”
欧阳泽不耐烦的挥开梅七搀扶的手,厌恶的斥道:“放手,两个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梅七的眼中只有欧阳泽,哪里就能看到一旁羞答答的柳姗姗。他嘿笑两声,绵绵的开口,“你不是醉了吗?我若不扶着你,万一摔了可该怎么办?”
被无视的柳姗姗委屈又受伤的扁扁唇,但仍然笑着开口道:“梅公子,我来扶着表哥便是了。”说完便伸手欲去扶欧阳泽的胳膊。
却被梅七一把挥开,只听他皱着眉头嫌弃的说道:“走开了,丑女人。”
然后继续同欧阳泽拉扯着往前走。此时雨势虽然不大,但在外面时间长了,欧阳泽同梅七两人皆是被打湿了半边身子。但两人皆是丰神俊朗,竟是一点都不显狼狈,反而带着几分颓寂之美。直看的家中几个刚买来的小丫鬟脸色羞红。
丑女人,丑女人,丑女人……待终是回过神来的柳姗姗柳眉倒竖,气恨的看着前面摇摇晃晃的两个身影,暗暗的呸了一声。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说我是丑女人。她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生将梅七给撕碎了。
余光里看到几个小丫头痴迷的眸光,重重的跺脚训斥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跟上去打伞,没眼力见的东西。买回来让你们享受的啊……”噼里啪啦一顿骂,将满腔的怒火全撒到这几个小丫头的身上之后,方才觉得心气顺了些。
几个小丫头脸色一白,哪里敢得罪这个被老夫人捧在手心里的表姑娘,忙喏喏两声,抬步跟了过去。
欧阳老夫人年逾五十岁。因为早年的劳累,一双眼睛已经浑浊,但却掩饰不去里面的精明。她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去看。待看到欧阳泽的模样之后,不悦的皱起眉头。但很快又松弛下来,换上一抹慈爱的笑容,站在门口对外面的人招手,“快进来,快进来,怎么也不晓得打把伞,看这淋成了什么模样。”
她指向跟在后面的两个小丫头,“你们两个去厨房煮些姜汤。”
然后又笑着对梅七说道:“喝些姜汤去去寒气,莫要染了风寒才好。”
梅七敛了敛醉态。笑呵呵的同欧阳老夫人见了礼,然后道:“今儿是侄儿不好,选了这么糟糕的天气,又累的欧阳兄弟醉了酒,还望老夫人原谅则个。”
欧阳老夫人便帮着将人往屋里扶。笑着回道:“竟是浑说,阿泽他举目无亲孤身一人来至京城,得亏了你的照顾,否则指不定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他们那些人原本就是常年混迹于酒场的,行酒令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十次中倒有八次全都是欧阳泽输。他本就不同意于要扮女人,即便众人在起哄他无趣。他也只舀了酒水来喝。一番下来,竟是略显了醉意。
然后没多久便淅淅沥沥的飘起雨丝,但这帮人却是浑不在意,湿意朦胧中竟也瞧出了几分的意境,吵吵嚷嚷着要继续下去,反正他们早就是搭了棚子。根本就淋不到。
欧阳泽便只能提议其他的玩法,但到最后,若不是他强撑着,早就醉死过去了。
梅七的头发散了,衣裳乱了。就连脸上也被染得绯红一片,却也是喝了不少酒,醉眼朦胧之间,那小模样倒是有几分的媚态,直让众人好一番打趣。梅七也不恼,只呵呵的乐着,浑不在意别人说他像是女子。
一旁的谢六微微勾唇,眸中多了几分的深意。
最后自然是由梅七将欧阳泽送回家中,马车上,有童子给梅七整衣束发,欧阳泽则是正襟危坐在旁边,努力让自己神智清楚一些。
索性他喝醉之后除了两颊发白眼神幽深之外,倒也看起来于往日没甚差别。
梅七本想趁此机会亲近一番,但看到他这番模样,到底是拿不定主意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只得勾了唇斜睨向他,低低笑两声,一举一动间竟是说不出的风情。“欧阳兄弟,觉着女子扮相美还是不美。”
然后又低低叹息一声,“若是有女装相换就更好了。”
欧阳泽冷冷一笑,“一个男子学女子惺惺作态,成何体统。”
不过无论他说些什么,梅七都浑不在意,只嗤嗤的笑了两声,只叹他饮了这么些酒,缘何就是不醉呢。就这般只能看着不能上手,实在是太痛苦了。
此时到了家中,看到熟悉的表妹和母亲,欧阳泽终究是放下心防,歪歪的靠在椅子上,露出疲惫酒醉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