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帧隐在暗处,看到马车缓缓驶进贺府的庄子,额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他握了握拳头,眸中闪过压制不住的痛苦。在床上趴了半个月,他的身子方才慢慢的好转,第一时间便去了小院子里看望青玉,却没想到哪里早就没了人。
守在那儿的阿梅期期艾艾的告诉他青玉被之前来的那位夫人派人接走了,他当即便踉跄了一下。
阿乔这是彻底的放弃了他?再也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了吗?
他白着一张脸,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朝着阿梅怒喝道:“你是死的吗?青玉走了,你难道不知道想办法通知我一声,好教我……”
好教他什么呢?一时之间,韩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青白着一张脸瞪着阿梅。
半个月的时光,他整个人都瘦的有些脱形,不复之前俊美无铸的模样,反而有几分骇然。
阿梅吓得后退两步,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她怯懦的呐呐开口,“我有啊……有和木子说这件事情……”
木子得了韩真的命令前来看望青玉的时候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只他害怕韩帧知道了不肯好好养伤,便没敢同他说。
气得韩帧回府,很是教育了木子一顿。
这半个月的时光,谢樱几乎是衣不解带的伺候在韩帧的身边,无论他说话多难听脸色有多么的冷,只全都默默的忍耐下来。既不争辩也不吵闹,只在韩帧骂得很的时候,她会哭着跑出去,只没多久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出现在韩帧的面前。
这是谢夫人临走之前特地交代她要学会的事情。
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不被这样的深情不移和柔软乖巧所感动。像谢樱之前那般,越是吵闹越是希望得到韩帧的关注,反而便容易将他推得越远。
谢樱有的时候差一点便要反唇相讥或者哭着质问了,只想起之前的种种。每一次韩帧吐出的话会更加的难听,她终究选择继续忍下去。至少经过这半个月来,成果还是不错的。
韩夫人看到谢樱这般模样,之前的种种不悦都消散的七七八八了。看着谢樱倒也带了几分的真心实意。
而韩帧从一开始的谩骂羞辱,到现在虽然不太搭理她,但至少不会再说那些难听的话了。
谢樱便也带了几分笑意,照顾韩帧越发的小意温柔起来。
只机会却是没了。
韩帧身子稍微好了,便又时时不回家中来。她多么想就那么寻上门去,但依然选择了隐忍。
忍吧!哪怕是忍得心疼肝也疼,可只要最后能得到韩帧的心,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还是没效果?”谢家庄子里,谢夫人晲了一眼神色不快的谢樱,开口问道。
谢樱抑郁的扁扁唇。“自从夫君好了,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整日里不着家。”
她皱起眉头,眸光中带着几分的记恨,“阿娘,你说宋乔她就那般好吗?我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一点都看不进去,心心念念都是那个残花败柳。不过可笑的是,想必宋乔早就不在意他了,同那个贺章双宿双飞过的极是快活。”
她越说越生气,声音都尖利刻薄了许多,“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明明长得就不是顶漂亮。偏偏那些男人就好像苍蝇看到了屎一样,恨不得时时扑在她的身上。下贱的女人也只能配像贺章那种残忍的男人……”
“谢樱。”谢夫人蹙眉打断她的话,道:“你怎么变得这么粗鲁。”
谢樱一梗,神色便有些讪讪,她撇撇唇,便垂了眸没再说话。
好一会儿。谢夫人开口道:“你同韩帧需要一个孩子。”不管再怎么生疏的两夫妻,有了孩子总会是好一些,男人总会是对自己第一个孩子记忆深刻感情独特,自然这种感情也会延伸到孩子的母亲身上。
谢樱便苦笑一声,她也想要个孩子呢。可是根本就寻不着机会。
谢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扶额道:“在这边,他总不好不会家中吧,此时便是一个机会,你且要把握住。”
“想想我之前是怎么同你说的。”
谢樱又在谢夫人这边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便坐着马车回了韩家。
来了蒙山已经几日的了,她在家中憋了两天,便想要回娘家散散心,可回去之后依然心情很不爽利。是呀,韩帧只能住在庄子里,可庄子里并非只有一间房,他根本就恨不得躲的她远远的。
谢樱又伤心又愤恨不已。
及至到了家中,随口问了一句,得知韩帧也是回了,只看着心情不好,在东跨院那边的厢房内歇着呢。
她心中一动,便忍不住的转了小心思。
回到房中,招来身边的大丫鬟锦儿,吩咐道:“你且去看看,郎君在做些什么?”
没大会儿,锦儿便回转了,“三奶奶,郎君他在饮酒,木子和湘云在一旁伺候着。”
谢樱点点头,挥挥手让她先出去了。
因着湘兰,她对湘云这个韩帧身边的大丫鬟也很是不喜欢,只不过湘云看着倒是个老实的,谢樱便也没说什么。
而湘兰,自从上次小产之后,她整个人便有些疯疯癫癫的了。整日里不是做些小衣裳说是给未来的小郎君,便是笑嘻嘻的捂着肚子在院子里赛太阳,完全不顾毒辣的阳光同酷热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