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熙院里做法祭坛的骨架刚刚摆好,林潇潇就忙不迭地跟那老道士要求,要驱这样不祥那样晦气,总之就是要把各种厄运统统祛除!
小道士们按部就班,摆法阵的摆法阵,放祭品的放祭品,插小旗的插小旗,贴符箓的贴符箓……好一通的弄下来,才将那光秃秃的祭坛做得像模像样。
“啧啧,真看不出来,还有这一手。”云不了拉着方毕清躲在一丛密室的树丛里偷看,嘴里轻声嘀咕着。
为免露出马脚,两人靠得很近。方毕清这辈子除了娘和婢女,也就此时和云不了靠得最近了,不知怎么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觉得压在背上警告他不要动弹的手更烫。他红脸的时候也不忘腹诽这女人的不安分。
才出了父王的书房,这云不了就开始打听淳熙院的方位。当时方毕清只当她是打算认清路线,以后好绕着走,哪知他刚说完就看见“淳熙”两个大字陡然出现在眼前。这才知道,这个死女人居然长着一颗死爱凑热闹的心。真不知道这法事有什么好看的,林侧妃那个女人几乎每年都会叫人做上好几场法事,这人蠢得有目共睹也不是一两天了,连他那个二哥都懒得理懒得拦了。反正许多事大家心知肚明,林侧妃非要大刺刺地拿出来摆着看,众人除了暗地里骂“蠢”也就缄默了。
诚然,做法这种事情在不怎么相信的人眼中,看到的总是装神弄鬼手舞足蹈如得癫痫的景象。方毕清自从以前由好奇看到面无表情后就再也没兴趣了,而现在身旁那人浑身发抖想笑又不能笑出声的状况让他更加的无奈——她知不知道她的手还按在他的背上?她知不知道她忍得浑身发颤的时候,她的手也会抖?感觉着背上那只手的触感,连带着他都变得有些惊慌失措却还是不得不忍着。
祭坛上的老头懒洋洋地耍了一通桃木剑,嘴巴里叨叨咕咕也没人听清他说的什么,这一阵下来又是喷酒又是撒香灰又是抛黄符,弄得祭坛上洋洋洒洒一片,最后玩儿了一把“通神”,阴阳怪气地将看不见的妖魔鬼怪伏诛,又念念叨叨地耍了一大通才算完。
云不了看的差不多要散了,便拉着方毕清撤出去了。回清辉院的路上还时不时“噗嗤”一笑,搞得方毕清莫名其妙。
于是,方毕清在两人进清辉院后,又一次自发地闩上门,扯着云不了就往一旁的角落溜。刚一站定,就开始说话了。
“喂,云不了。”
云不了眨眨眼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何意,但唇角的笑意没有压下去,还等着他说话。
“你知不知道淳熙院那处不可以随便进去的,二哥他们虽然平日不会在王府里闹出什么天大的事,可惹上了总归是不妙的。你瞧林侧妃做事那么蠢,不也没人敢去揭穿么?你今天去了没被发现也就罢了,若是被发现了恐怕就算是我娘也保不了你。本来二哥不算多厉害,可和他来往的人尤其是那个小余公子,嚣张跋扈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二哥若是把你交给那个小余公子,你这一生可就毁了!”
云不了心知方毕清这是在关心自己,张张嘴刚想说这不还没发生嘛,便被他瞪了一眼:“别打岔!”
云不了又想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想打岔?她惊异之余,还是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