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正是的晚高峰,刘医生开车过来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张妈看着沈逸烧的不省人事的样子,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
苏紫瞳把床头灯挪过来,撑开沈逸的眼皮看了一眼,他瞳孔放大,并没有什么反应。苏紫瞳心里“咯噔”一声,不由沉了沉,看沈逸这样,也不知道昏迷多久了。
她讨厌沈逸归讨厌沈逸,但心里到底还是有感情、放不下,这种时候担心并不比张妈少。
苏紫瞳早年在美国留学时参加过一个极限运动俱乐部,一些基本的医疗急救常识还是懂的。她定了定神,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张妈,麻烦您去冰箱拿个冰袋,再准备两条毛巾、一瓶酒精、一袋棉签、一盆热水。”
看着沈逸烧的干裂的嘴唇,苏紫瞳顿了顿,又补充道:“嗯,您再接杯温水,冲点葡萄糖或者蜂蜜。”
张妈早就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如今看苏紫瞳一派镇定,她才微微安下心来,很快按着苏紫瞳的吩咐把东西一一准备齐全了。
苏紫瞳把伤腿半跪在床沿上,在张妈的帮助下费力的把沈逸托起来,拿了枕头垫在身后,让他半靠着。
沈逸身高,比苏紫瞳整整高出大半个头,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身形颀长,但其实是那种天生的衣架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上该有的线条肌肉一分不少,体重绝对算不上轻。而苏紫瞳这个身娇体软的懒货要不是偶尔去健身房,恐怕连一袋大米都提不起来,更何况一个大男人。再加上她一只腿不太使得上力,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好不容易把沈逸扶起来,她先趴下了。
“张妈,”苏紫瞳喘了口气,“您先给他喂点水。”
张妈的目光闪了闪:“……怎、怎么喂?”
苏紫瞳:“……”
这绝逼是故意的!
张妈算半个长辈,这种时候,她也不好计较。
苏紫瞳十分无奈地坐起来:“我来吧。”
于是张妈十分殷勤地将杯子递过来,看过来的目光激动地有些诡异。
这会苏紫瞳还不知道张妈在激动些什么,沈逸昏迷了,不知道张嘴,她就捏着他的鼻子,等那苍白的薄唇张开一点,把杯子贴在沈逸嘴边缓缓倾倒下去……
“哎呀!这不行!”张妈见水都流出来,一边拿毛巾擦,一边叫的比谁都欢,“你得用嘴!”
“……”
苏紫瞳“唰”地抬起头。
对视片刻后,张妈干笑一声:“那个……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
苏紫瞳收回目光,十分粗暴地捏着沈逸的脸颊将水灌进去,然后轻轻一抬下巴,沈逸喉结滑动,顺利地咽了下去。她这才淡淡道:“张妈,电视剧都是骗人的,您以后不妨多看点新闻。”
她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个张妈估计是干妈派来的监工,真是不遗余力、想尽一切办法、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来撮合她和沈逸。
可是,有什么用呢?
苏紫瞳垂下眼睫,喂了大半杯水后,她将杯子放在一边,也不指望张妈了:“您把毛巾摆一摆,我来给他擦身。”
张妈立刻欢快地应下来:“哎!好!”
这都什么事!
苏紫瞳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拿毛巾裹住冰袋,放在沈逸的额头上。随后她的目光在沈逸的睡袍腰带上停留片刻,有种诡异地别扭感——既有点心痒痒地想看,又对可能看到的某种痕迹感到抗拒。
“苏小姐,毛巾。”
苏紫瞳回过神来,一脸若无其事地拉开腰带,真丝睡袍立刻就顺着身体两侧滑下去。
不得不说,沈逸的身材是真的好,他肤色白皙,再怎么晒,最多也是浅浅的蜜色,肌肉结实漂亮,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种健美先生式的夸张,而是一些真正的运动塑造出来的,线条流畅紧绷,蓄满了强烈的爆发力。
苏紫瞳的目光探照灯似的上下扫射几遍,没有发现别的女人留下的痕迹。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这会儿没有了抗拒,只剩了心痒。
温热的毛巾从沈逸的颈项一点点擦下来,不放过一寸肌肤:线条流畅的手臂、坚硬紧实的胸膛、轮廓分明的腹肌,性感的人鱼线再往下……
苏紫瞳目光停了停,忍不住撇撇嘴。
沈逸这个骚包!居然穿紫色内裤!
嫌弃归嫌弃,但作为一个芳龄二十六,有正常生理需求的女人,面对如此诱人的*,苏紫瞳还是有些口干舌燥。她忍不住又瞄了两眼,唔,看起来似乎还不错……
不知道技术怎么样?
苏紫瞳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很快擦完了正面,又在张妈的帮助下把人翻过来。沈逸身高摆在那里,似乎表面积都要比矮个的大一些,等终于擦完,把人放在被窝里躺好,苏紫瞳几乎要累瘫过去。
然而接下来才是重点,在手脚心、胸口、太阳穴擦酒精降温。
这是一项十分枯燥的事情,因为酒精挥发快,要一直重复,直到温度降下来。
苏紫瞳腿脚不方便,脚心的工作就交给张妈了,她只负责上半身。
大概半个小时后,苏紫瞳抽空抽出刚刚放在沈逸嘴里的温度计看了一眼,虽然降了一点,但还是接近四十度。而沈逸不知是被来回折腾的,还是大半杯蜂蜜水恢复了点体力,睫毛颤了颤,费力的抬起眼皮。
发烧是很费体力的事情,更何况他还一整天没吃饭,声音虚弱沙哑的厉害,但这并不妨碍他表达自己的意见。
沈逸有气无力地说出了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都怪你……”
苏紫瞳:“……”
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农夫与蛇!!!
苏紫瞳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你闭嘴吧!好心照顾你都不错了,还敢怪我?”
沈逸哼了一声,勉强撑着身子半坐起来,拿过床头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大爷似的支使苏紫瞳:“去,再给我接一杯。”
张妈立刻抢过杯子:“我去!我去!”
沈逸:“……”
苏紫瞳轻轻哼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不和你一般见识。
沈逸气得鼻子冒烟,好在张妈很快回来,不仅端了水还端了碗熬得软糯的白粥。沈逸一整天没吃饭,这会胃里空的厉害,风卷残云似的连喝两碗才舒服一点。
苏紫瞳一直守着他,也没吃饭,好在张妈这会良心发现,暂时放下自己肩负的重任,轻声催促道:“苏小姐,这么晚了,你也去吃饭吧,少爷这边我先看着。”
正说着,门铃就响了。
刘医生衬衫西裤,文质彬彬,一进门先问道:“少爷怎么样了?”
张妈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领着刘医生进了主卧。苏紫瞳在餐厅吃饭,独自一人对着一大桌饭菜,她有些食不知味,再加上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担心沈逸,她匆匆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过去。
刘医生正在给沈逸的脑袋换药,苏紫瞳靠在一边的桌子上看着:“是伤口感染了吗?”
沈逸毕竟伤的脑袋,真感染的话会很麻烦。
“只是受凉而已。”刘医生麻利地剪掉纱布,“伤口恢复的不错。”
张妈倒像是自责自己没照顾好似的念叨着:“最近天这么好怎么会受凉呢?”
“大半夜的出门,夜里温度可不高。再说了,”苏紫瞳凉凉地道,“中医里不是讲,房事过后,不易见风,容易寒气入体什么的。刘医生,有这个说法吗?”
刘医生轻咳一声,微笑道:“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