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够阻挡固执己见的孔平安,至少儒家弟子不行。
“真正的遗诏在你手上,”衍圣公朝着沈正伸出手,“拿来。”
沈正无奈地叹了口气,交出了一直留在手上从未示人的皇帝遗诏。
那是他从兀古都手上偷来的,是一场失败的副产品。
“传位于四子……”
孔平安开始颤抖,当然,他心中并无恐惧,只有愤怒。
“你!”
衍圣公指着沈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竖子不足与谋!”
留下这句话,孔平安离开了沈正的府邸。
于文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正不会欺骗身为三贤的孔平安,那么这张遗诏就是真的。
无论那是兀古都的阴谋,还是先皇真的失去了理智,犯错的都不是沈行中,而衍圣公却归罪于他,甚至恶语相向。
“衍生公此举,恐怕不妥……”
“不可非议长者。”
沈正一脸严肃地阻止了院中想要说点什么的儒家弟子们。
但他脸上露出了遮掩不住的疲惫。
……
兀古都回到了观星楼。
麦哲伦正在那里等他。
“你的伤已经好了?”
麦哲伦恢复的速度远远超过了白公子和兀古都的预计,他像是某种古老的野兽,身上有着野蛮的生命力。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我想现在你愿意开口了。”
兀古都无奈地摇摇头:“我刚刚从朝会上回来,累了。”
“我可以等。”
麦哲伦点点头,回到了他的房间里。
钦天监在皇城中占据了一片不错的地方,皇帝的居所周围必须平整,也不能有大树之类能容人藏身的地方,因此这片山丘边给了钦天监,用以修建观星楼。
而麦哲伦住的地方,就在三座观星楼之一上面。
那是兀古都的私人居所,高楼共有五层,并不算很高,每一层就是一个房间,没有窗户,四面都是可以打开的大门,天气好时,可以走上楼外的飞檐,看看远处的风景。
没过多久,兀古都就来到了麦哲伦的房间,他换了一件衣服,看上去好像还洗过了脸。
“你想问什么?”
“这里,”麦哲伦盘腿坐在地板上,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地下,“于我而言是异国他乡,除了我的到来并不在任何人的掌握之中,之后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在阴谋的控制之中,我想知道,你做了什么。”
兀古都笑了起来:“并不是一切未知的东西都有价值,浪费时间听一些无意义的废话,似乎并不是你喜欢做的事情。”
“如果我无法确定,接下来的旅途是否安全,那就取消好了,”麦哲伦也笑了,“那是最方便的选择。”
兀古都收起了脸上的笑,然后叹了口气:“你的到来在我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