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斥也给我喝。”左纪席黑着脸看了她几秒,折回厨房,没过一分钟又端了一碗汤来。她实在太瘦,从一出门就没吃点东西,身体哪里受得了。
年子玥精神不济,反应有点慢,伸手去接碗的时候,他已经把盛了汤的勺子送了嘴边。
没有精力去和他争什么,安静地张嘴,刚一触碰到汤,平日偏好的酸辣味不但没有让她胃口大开,反而一阵恶心,下意识就抬手推开他的手,左纪席像是早料到她这个举动,直接粗鲁的汤喂进了她半张欲吐的嘴。
年子玥差点岔了气,味道浓郁让她更想吐,脸庞却被人往上托起,身体以一个相当扭曲的姿势,被迫接受了左纪席突如其来的吻。
与其说吻,还不如说这是一个以嘴封嘴,左纪席柔软的唇紧紧的压着她的唇,没有一丝缝隙,不准她汤吐出来丝毫,强硬的态度里看出了他的恼怒。
年子玥痛苦的捶打他的肩膀,难受得眉头紧锁,这味道难受得呛人,最后化作一阵死在摇篮里的咳嗽,两下之后,直接岔了气。
她难受得流出泪来,张牙舞爪犹如救命一样的去推他打他。
左纪席是感觉到脸颊上的温热才松开她,嘴唇稍微松了一点,汤汁就从她嘴角溢出来。
年子玥不想弄脏被子,可是时间不允许她吐到地板上,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按住胸口就一阵猛咳,汤汁从嘴流出来,咳得衣服和被子上全都是,卡白的脸因此有了一点不健康的红润。
左纪席的手僵在半空中,想给她拍拍后背,可以又收了回去,目光锁定在她被眼泪润湿的脸蛋上。
“你以为我是装的?”年子玥好不容易缓过来,脸色更差了,眼眶已经干涸,如果不是累渍还在脸颊上,实在不会让人知道她刚才哭了,“还觉得我是装的?你以为我还有精力和心思去和你装?”
左纪席扣住瓷碗的手不停紧缩,直到“砰”的一声脆响,碗在手心破碎,汤汁四溅出来,飞溅到左纪席胸膛的衣服上,床单和被子上,连年子玥的脸上也有。
她轻轻的摸了一下脸,看到他依旧紧握的手,鲜红的血迹从指缝间溢出来,她嘴角动了一下,几乎下意识要叫医生,最终以隐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攥住床单结尾。
她轻轻垂下头,全程不为所动的样子。感觉到身边划过一道风,男人的脚步声快步走向房门的方向,不过几秒就传来一阵响亮的关门声,带着摔门人压抑依旧的怒火。
“呵呵呵……”年子玥挪动无力的身体,到床边,看着地上碎裂一地的狼藉和刺眼的血迹,明明每一个细胞像被放进盐水一样有虚脱的窒息痛苦,可笑声就是止不住。
“左少夫人……”护士见左少董全身黑气低气压的走开,担心的开门来看,这次又被惊吓了一跳。
年子玥敛了笑声,“把这里收拾一下吧,谢谢。”
然后缩进已经有了凉意的被窝里,背对房门。
累。
累得说话都困难,可是却不敢闭眼。
一旦闭上眼睛,那些不想看到画面就会疯了一般的涌进来。
这个世界上,也许再也没有人能够里理解她的疯狂。她对方仪的执着是来自青春期那一段最黑暗最无助时候的唯一曙光,那个女孩曾经是她的希望,带她从澡泽里爬出来。
如果没有方仪,年子玥的灵魂会死在那幢姓“年”的别墅里。
母亲给了她生命,却在十年前带走了她的灵魂。
后来,是这个因她而死的女孩给了她重生。
*
感觉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可是一看时间,半小时不到。
漫长到如同煎熬的两个小时,最后十分钟,年子玥几乎是数着秒数过去的。
时间一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等了一分钟,房门的方向还是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