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有冷冻设备,又是地下,自然温度比外面的寒冬还要低。
“我不要。”左纪席人高,他的大衣搭在年子玥身上,已经抵达她的脚踝。大衣还没被年子玥扯下来仍还给他,就被人按住了。
“心疼我?”左纪席挑眉,目光从她的冻得发紫的手上移到脸庞,她一旦瘦了冷就会脸颊鼻头发红,那种好看的水红色,就像现在。
年子玥的手僵了一秒,下意识的看了眼他的衣服。左纪席身体素质好,素来穿得少,即使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只是一件稍微厚点的衬衫加个外套,所以外套给了她,他只剩下衬衫。
是心疼?
不知道。
下一刻狠狠的扯下来,砸到他身上,冷笑一声:“我怕小仪恶心。”
话音未落,衣服又被他盖在了肩头,这次是直接把她裹了起来,年子玥还来得及说话,听到头顶说:“你穿着走进去,我抱着你进去,选一个。”
年子玥气得瞪他,如果她这两个都不选,他绝对能让她进不了这扇门。
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气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妥协的永远是她。
按了按钮,铁门从两边打开,冰冷寒气迎面而来,在门口处碰到偏高的空气,雾化成一片白。
左纪席没有进去,站在门口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看着纤弱的女人走进去,那步子缓慢沉重,仿佛注了铅。
往里走了几步,雾气散去,床的模样渐渐清晰,随之清晰的还有白布遮盖的人的轮廓。
年子玥觉得冷,不过冷不是因为温度,而是心。
冰封了一般,还刀割凌迟。
方仪血肉模糊的样子她虽然只看了一眼,可是,记忆犹新,清清晰晰。现在的这一层洁白的颜色是经过多少处理才做到的?清理过程恐怕是血水浸了一盆又一盆吧?
“别看!”
年子玥正要揭开白布,手忽然被人扣住。
她轻轻的偏了一点头,朝向左纪席,似乎很无辜,很疑惑:“为什么?”
“就这样,别揭。”左纪席绷着脸,其实这就是他最常见的表情。
年子玥的手轻轻的往回缩了一点,他却还是怕她在伸手,扣住他的手没有收回。
年子玥眸光闪了一下,指尖下方就是白布的一角,然后……
另外一只手绕过左纪席的手臂,捏住布角,狠狠往上一掀……
“年年!”左纪席在第一时间把她的头掰了过来,埋进他的胸膛,呼吸都紧了一秒。
年子玥没有挣扎,静着没动,自从接近这个地方,她的反射弧似乎就变长了,情绪也诡异的平静。
“松开。”在小仪面前,她怎么有脸和左纪席亲近?
左纪席没动,怕他目光所及的场景吓到怀里这个颤抖的小女人。
年子玥和他的力量差距太大,即使知道是徒劳,还是忍不住挣扎了两下,继而又是平静,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松开”两个字,发现这两个字没有用,才说:“左纪席,你不能让我不见小仪最后一面。最恐怖的事情和画面我都亲眼目睹了,难道还怕这个?”
左纪席脸色难看,覆盖她后背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她说的最恐怖的事情和画面,恐怕是……天台上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