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发愣,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如来见我发呆,挥手又想照我脸上抽来。我看他还要打,连忙侧头躲开。
“死胖子,还打上瘾了不成?”我愤愤的骂了一句,我敢肯定,我的脸肯定被丫抽肿了。
如来见我骂他,也不生气,咧嘴笑说还好我没真抽过去,末了又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可是把他给吓惨了。
我侧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黑的可怕。一声声若有若无的鸟叫声,正渐渐远去。在黑夜中听来,真个让人瘆得慌。
我往火堆边凑了凑,目光不自觉的看向神龛下的三口棺材。好半晌才理顺思路,把刚才的梦境和如来简要的说了一遍。
如来听罢,顿时火冒三丈,直说那三只鬼不识好歹,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说罢,起身要去毁了那三口棺材。
我连忙拉住他,好说歹说才终于把如来给劝了下来。若非如此,恐怕如来真要把那三具尸骸拉出来鞭尸了。
如来虽被我劝住,愤愤的坐了下来,好半晌还心有不甘的呸了一口。我看得心中欢喜,有这么个兄弟,此生无憾。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这世间上真的有鬼,那也是咱们有错在先,怨不得人家。再说了,咱们两大老爷们欺负仨死人,要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经此一吓,我是睡意全无。于是叫如来睡会,由我来守夜。如来也不和我客套,跟我说他就打个盹,如果有事就让我务必叫他。说完,如来紧了紧汗衫,靠在门边闭起眼睛。
听着如来均匀的呼吸声,我心中稍安。抬腕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一点过了。我到是没想到刚才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后半夜竟然十分平静,再没有发生其他事情。如来也睡得舒坦,直到天色发白,外面已然完全看得清事物时,才睁眼醒来。
如来醒时,我正拿着根小木棍,拨拉着即将烧尽,冒着阵阵青烟的火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扭头看我时竟还有些不好意思。
只见如来抓着脑袋,讪笑着说:“那个,兄弟,实在对不住,我这一觉竟就睡到天光,让你守了一夜。”
我一听,心中暗笑,想着何不就拿此事来摆他一道,于是对他说:“嗯,是嘛,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如来一听,双眼一瞪,拍着胸口让我随便提条件,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当兄弟的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强忍着笑意,心说如来就是实诚,要知道他可以守了上半夜,本来咱们算是扯平的,可他非得整这么一出,我不就此涮涮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得,今天就麻烦你当下苦力,背外面路边的两袋宝贝。”
如来一听,有些不乐意,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啥,你让我背了,那要毛驴干啥用?”
“毛驴歇着,说不得还能驼我一段路。”
如来一听,又看我抽搐的嘴角,咂咂嘴慢慢的从我话里品出味儿来。好半晌,才指着我的鼻子,说:“好啊,你个龟儿子拿我开涮啊。”
......
一阵笑闹后,外边天色已然大亮。我起身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踩熄了火星,和如来商量着该动身了。
收拾完毕,我们两人伸着懒腰,走出了堂屋。我刚想转身替那一家三口关好门,却恰在此时,一阵阴风平地而起,自里向外吹将出来。
‘嘭’,两扇门板严丝合缝的关上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如来闻声,也转身看来,啧啧两声,说本以为昨天把门给踢坏了,现在看来还能关上,省得修了。
说罢,如来拉了我就要走。我却是挣脱出来,对着紧闭的屋门双手合什,拜了三拜,口中连说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如来不明就理,撇着嘴,把我拉了就走。一边走一边说:“叨扰个屁,咱们能住他家,那是看得起他,咦...”
如来突然停住不走了,张嘴瞪眼的咦了好几声。我问他怎么了,如来伸手指了指我昨天拴小毛驴的地方,冲我干瞪眼。
我一看,也咦了一声。那地方只留下一条绳子,哪还有小毛驴的影子。我俩大眼瞪小眼,半晌,如来才捶胸顿足的说遭贼了,五十块钱就这样没了。
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绳子,仔细的看了看,摇头说:“不是贼偷的,怕是昨晚的雷声太大,惊了小毛驴,它自己挣脱绳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