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兄弟,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送你出去,”说着,不给陈二栓阻拦的机会,率先朝门外走去。
陈二栓一走,陈家彻底安静了下来。李氏估计是骂累了,回了屋,不过一小会儿正房就熄灭了灯。
陈安夏三人睡在里间,八岁的陈安锦大约是累了,不一小会儿就睡了过去,但陈安宁和陈安夏却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陈安宁睡不着是一直担心着陈伯行的伤势,心里难过。
陈安夏则比她想的要多,首先以陈家的处事作风来看,他们一家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二来,天气干旱,本来每日吃食上本就不丰裕的陈家已经在慢慢减量,那这个冬天就很难熬了。
不过,陈安夏一直相信船到桥到自然直,这世上本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想着,陈安夏不觉间唉声叹气了好几下,直到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才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安夏是被李氏的敲门声惊醒的。李氏敲门没有别的事,因为今天做饭的事轮到方氏的头上了。她一大早起来见东厢房门窗紧闭,又想到昨天被吵醒,心里有气,就把东厢房的门拍的震天响。
自然,口中骂人的话也不会少。
李氏狂轰乱炸的敲门声和怒骂声,陈安夏一家纷纷被惊醒。听到门外无休止的吵闹声,个个都顶着一脸疲态陆续穿好衣服。
昨天陈仲行受伤,陈家无一人来看,方氏心中本来就有气。而现在一大早就被骂,方氏心里委屈更甚,看着不吭一声躺在炕上望向自己的陈仲行一脸菜色,方氏竟闷声抽泣起来。
方氏一哭,站在炕下的陈安夏兄妹四人,个个心里都很不好受,但都清楚不好开口相劝方氏,只好把目光移向陈仲行。
而陈仲行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大字不识一个,平日里更是闷声不吭,说话也是笨嘴拙舌,所以张了两次嘴,始终没蹦出一个字。
门外李氏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更有严氏在一旁添油加醋。陈安夏听着,长眉紧皱,很想出门把李氏那个老婆子给狂揍一番,但想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又是什么身份,便把心口堵得一口气生生的压下了。
原本她还想出门和李氏理论两分,但她现在却是很想看看爹爹陈仲行到底对李氏对这个老陈家是个什么态度。
陈仲行愚孝,陈安夏清楚,所以现在李氏顶上门来让方氏去做饭。陈伯仲行的态度很重要,若是陈仲行开口让方氏听话去做饭,陈安夏就会闭口不言,等以后再慢慢摆正陈仲行愚孝的态度。
若是陈仲行说是让方氏歇着,那陈安夏觉得就要和李氏好好掰扯掰扯了。
“你要是不想去做饭,就让大丫去做吧。”
爹爹陈仲行终于开了口,不过这个答案倒是让陈安夏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