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啥叫做咱家不缺她一个干活的,陈大年,我告诉你,咱们老陈家,谁不干活,谁就没有饭吃,打明天,不,打今天晚上,谁不干活,哪个也别想进正房吃饭。”
说完李氏站起身,瞪了陈安夏一眼,拎起凳子就回了屋。
“三丫,你别和你奶一般见识,你奶她就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和我奶一般见识。”
我怎么会和这样没品的老娘儿们一般见识,直接拉低我的档次。陈安夏诽议。
不过诽议虽诽议,陈安夏还是笑着回了陈大年一句。
很大度的样子!
“哎,对了爷,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话呢?”陈安夏转移了话题,她很想知道她家还有多少粮食。
粮食锁在正房东间,要进去,必须得经过正房里间李氏的屋。
李氏整天守在屋里,要不是陈安夏进不去,才不会开口去问呢。
“今年大旱,粮食减产了一半多,咱家十二亩地就收了一千五百多斤粮食,”话说到粮食上,陈大年眉头皱了起来,“哎,我看今年冬天是难熬了,往年每年夏旱,那年的冬天就格外的冷,格外的长,我看呐,今年更甚。”
陈大年叹道,说完这句话,好似老了好几岁。
“呵呵,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是我这个一家之主要操心的。
说完话,看那边没回应。
陈大年转头看去,看三丫头正皱着眉头出神。
见此,陈大年笑了笑,继续安慰着陈安夏:“你放心吧,到时候有爷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陈大年这么说,陈安夏默默放在心里。
没有再回话,就呆呆坐在那里。
她知道陈大年不坏,只是偏心。而这种偏心其实有时候更可怕,比李氏的骂骂咧咧,虐待人更可怕。
现在陈大年是没有走到那一步,要真是有一天他面临选择的话,估计那时候他会做得更绝吧。
太阳渐渐西沉,整个村子里都朦胧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中。
要不是这个家贫穷,或者稍稍富裕那么一点儿,估计每天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糟心事。
若是那样,陈安夏这一刻肯定会觉得很幸福。
可没有如果……
陈安夏这样想着,过了一会儿,大姐和五丫就拉着架子车回来了,在后面跟着的还有四郎。
见他们回来,陈安夏赶紧站起来帮忙。
一把接过陈安宁手中的架子车,自己一个人就把车上的干柴给卸到后院柴房。
卸完柴火,陈安夏又把架子车拿着扫把打扫一遍。
李氏说了不干活不给吃的,陈安夏想她这算是干了活了吧。
到了晚上,陈安夏心安理得去了正房吃饭,李氏虽瞪了她几眼,果然也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饭,晚上天色暗了下来,陈叔豪和严氏还没有回来。
直到半夜,大家伙儿都睡着了,他们两个才回到家中。
回到家中之后,西厢房的灯亮了起来。
不一会儿,灯光移到院中,接着醒来的陈安夏就听到院里严氏的哭声。
严氏哭得很凶,声音很大。
这应该是哭给正房和他们二房看的,所以没有人出来,严氏的哭声就不会停止。
明白这些,陈安夏抹黑穿好衣服,刚跳下炕,就听见里屋方氏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