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鹫兽的主食是驼鹿、马、山羊之类的大型食草动物,他们能收起翅膀像狮子一样潜伏在树林的阴影或者草丛中,等到猎物靠近再进行突袭,也会利用自己的飞行能力从山崖上突然滑翔而下扑倒来不及逃离的动物。狮鹫兽也会游泳,但它们还是不喜欢水,因为把羽毛彻底弄干之前它们无法飞起来。
成年狮鹫每次会生育两到三枚卵,大部分情况下夫妻一起抚育后代,幼年狮鹫在两岁之前完全靠父母喂养,两岁以后才开始慢慢地学习在地面上捕猎的技巧,并且开始笨拙地尝试飞行,要把飞行的技巧用到捕猎当中需要等更久,大部分狮鹫直到六七岁才能完全独自生活。
如果想要驯养狮鹫兽,必须在它们学会捕猎之前就介入它们的生活,如果狮鹫兽在三岁之前完全没有见过人类,长大以后就会对人类抱有本能的敌意。——《费诺大陆百科全书·动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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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的漫长,帕洛斯一直仰着头,看着天空中那个已经和周围的星星差不多的光点,直到脖子都酸痛了,也不敢移开目光。
“哎呀……都这么久了……”法师协会的会长费迪南德也在旁边焦急地等待着,他放在地上的沙漏已经倒过来又倒回去两次,说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半精灵法师开始不安地走来走去,“如果是一直往上爬升的话,再强壮的狮鹫也撑不住那么久啊……”
月亮已经隐没在地平线之下,暗红色仿佛铁块一般的“太阳”则挂在了半空中,周围那些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已经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使得天空中的星星显得格外醒目起来,那个光点似乎也比原来更亮了一些。
帕洛斯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发现不是他的错觉,那个光点正在往下坠落。
不是在往下飞,而是直直地在往下坠落。
“他掉下来了!”帕洛斯紧张地站起来,却发现自己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以外什么也做不了,他一把抓住法师协会的会长,“快做些什么,帮帮他!”
“你别急、别急……”半精灵法师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是慌乱地跟他解释,“只有法师自己清醒的情况下法杖才会继续发光,既然他还醒着,就不会有事的。”
法师掉下来的速度比飞上去要快得多,很快他们就看到了狮鹫的轮廓,因为不必再去照亮远处的东西,法杖上的光芒已经没有原来那么亮了,地面上翘首以盼的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狮鹫兽收起了翅膀,像离弦之箭一样俯冲下来,埃文德尔紧紧地贴在狮鹫兽的背上,斗篷被狂风吹得笔直。
帕洛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狮鹫张开了翅膀,开始减速,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悬崖上。
众人举着火把一拥而上,火光让狮鹫不安地后退了几步,凯娜塞斯赶紧叫举着火把的人走开一些,她上前去拉住狮鹫鞍座上的缰绳,一边用精灵语说着安抚的话语,一边把狮鹫牵到人群中来。
过程中埃文德尔就趴在狮鹫上一动不动,要不是他抱在胸前的法杖还在发光,人们几乎要以为法师已经失去了意识。
“埃文德尔!”帕洛斯心急火燎地呼喊着法师的名字,伸出了手却不敢碰他一下,不安的情绪迅速在胸口蔓延。
埃文德尔稍微动了一下,动作僵硬地从狮鹫上摔了下来,帕洛斯赶紧接住了他。
“那上面好冷啊。”埃文德尔很轻地说,“生个火,冻死我了。”
幸好刚才起就有人点起了篝火,还烧了热水,都准备做饭了,埃文德尔被七手八脚地搀扶到篝火旁边,阿尔凯给他递上了热茶,帕洛斯从马车里找出了那件在雪原上穿过的狐狸毛皮斗篷披到他的身上,希望能让他冻僵的手脚早点缓和过来。
埃文德尔才喝了一口热水润了润干渴的喉咙,费迪南德就忍不住热切地问:“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
“我到达了世界的尽头。”埃文德尔喘了一口大气,看起来并没有多少说话的兴致,“……太阳并不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而是自身的能量耗尽了。”
“耗尽了?这怎么可能呢!”费迪南德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就像篝火烧光了最后一根柴一样。”埃文德尔捧着杯子,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火堆,“我不知道以前太阳是以什么为燃料,但是燃料总会有烧光的一天,难怪我的先祖夏尔玛没有留下任何解决的办法,这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解决--回去告诉教皇这个消息,我得休息一下。”
埃文德尔累坏了,他骑着狮鹫兽飞到了从来没有人到达过的高度,比那个故事里被烤成火球的倒霉蛋还要高得多,这其中只有少部分是靠狮鹫自己飞的,大部分是靠法师接连不断的使用魔法制造出上升气流,即使是秘法之轮给他提供了几乎用之不竭的魔力,也依然把埃文德尔累得够呛。
埃文德尔暂时还不能动,费迪南德和其他大部分人就先启程回了圣城米卡兰,只留下埃文德尔最信任的几个伙伴照顾他。
狮鹫兽显然又饿了,从喉咙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催促着他们给它喂食,凯娜塞斯只好带着狮鹫就近捕猎,阿尔凯在附近捡柴火,想把火堆烧得旺一些,夜视能力不好的帕洛斯就留下照顾埃文德尔。
法师喝下一整杯热茶之后,才渐渐从整个冻木了的状态缓过气来,裹紧了身上的毛皮斗篷开始不可抑制地发抖。
而他本来是可以不用遭这趟罪的,帕洛斯咬咬牙,下定决心开了口:“埃文德尔,我有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
“晚些再说吧,我快累死了,脑袋里就像有人在敲大钟一样……”埃文德尔有些支撑不住地靠在帕洛斯的膝盖上,“给我揉揉。”
“……嗯。”帕洛斯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没必要非得赶在这个时候去刺激已经精疲力尽的法师,他摘下铁手套,按摩着埃文德尔的太阳穴,习惯使剑的大手插入法师柔软的发间,爱惜地梳理着那头被吹乱的金发。
当阿尔凯抱了干柴回来时,埃文德尔已经在帕洛斯的怀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连着几天不见天日,气温就迅速的降了下来,山上更是尤其地冷,即使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埃文德尔也不自觉地把身上的毛皮斗篷裹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