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月也说不清这股子怪味是什么,但是当她靠近自家四爷时觉得这个味道特别的浓。
靳水月正想问问,四阿哥已经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写字桌上,转过身来轻轻捏了捏靳水月的小脸,柔声道:“有点热,我先去洗洗。”
“好啊。”靳水月点了点头,直到他家四爷进了洗浴室后,才觉得屋内的怪味儿淡了些。
其实,这几天以来,靳水月也发现了一点儿异常,那就是他家四爷似乎有点儿累,昨儿个在写字桌上写东西,等她半夜醒来时,才发现他已经趴在上面睡着了。
靳水月一直以为,他家四爷也算养尊处优多年了,去火器厂肯定要做一些事儿的,大概是太累了,如今看来不是那么简单呢。
听到洗浴室里传来了水声,靳水月这才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她看了看自家四爷放在桌上的东西,是用一个油纸包裹起来的,她没有打开看,即便是亲密无间的爱人,彼此之间也得有点自我空间。
轻轻摇了摇头,靳水月又跑去和几个丫头忙活去了,她家四爷沐浴更衣完毕,起码是半小时后的事儿了,与其在卧室里呆呆等着,不如去做事儿。
她和巧穗等人做的手工玫瑰花,到时候是要一朵朵缝制到裙子的腰部以下的蓬蓬裙位置的。
这些玫瑰花大约只有较小的鸡蛋那么大,所有的玫瑰花正中都有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水晶,是她们缝在上面的。
只有裙子腰以上的部位,是不能用这种盘花的,这样会显得上半身比较胖,腰比较粗,这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不过领口倒是可以弄上两圈,不仅起到了点缀作用,还能和裙摆交相辉映呢。
一朵朵盘花,她们都做的极为认真,那么大的裙摆,还有一点点拖尾,需要的花肯定很多很多,她们这两日都得赶工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靳水月才放下了手里的活,往他们卧室那边去了,刚走到走廊上,就看见小六子贼兮兮的站在外头,然后门开了,他家四爷递了一包东西出来,小六子弯着腰接到了手里,转身便准备离开,却看见自家福晋就在走廊上。
“福晋万福金安。”小六子连忙俯身行礼。
“小六子,你拿着什么东西?”靳水月见他一脸贼兮兮的样子,就知道这里头有猫腻。
“没……没什么……。”小六子连忙摇头,但是又意识到自己手里头抱了东西,连忙道:“是……是爷的衣裳,奴才拿去洗洗。”
“交给秒穗她们就行了。”靳水月淡淡的说道,准备伸手拿过来。
她和四阿哥的衣裳,一直是由秒穗她们洗的,今儿个倒是奇怪了。
“福晋,奴才听说几位姑娘都在帮您做事儿,这几日抽不开身,就让奴才洗吧。”小六子一脸恭敬的说道,手却死死抓住手里的包裹,深怕被人抢走似得。
“拿来。”靳水月看着他,伸出手。
小六子真不想给,可是自家福晋这样看着他,让他倍感压力,到最后他只能乖乖递了上去。
四爷,您就原谅奴才吧,奴才没胆儿惹怒福晋啊。
靳水月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套极为简单的粗麻布衣裳,看着样子和颜色便知道是沙俄这边的普通百姓穿的,衣裳上面有一大股子油味儿,还有火药味和血腥味,她仔细看了看衣裳,发现手肘的部位有点儿破损,一看就是磨破的,上面有血,裤子膝盖的位置也有。
“这是谁的衣裳?”靳水月看着小六子,沉声问道,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这个……这是四爷的衣裳。”小六子不敢不说实话了,他家福晋的眼神怪可怕的,像要吃人似得。
“果然是这样,你们俩去那个火器厂是做什么工作?”靳水月深吸一口气问道。
“搬……搬东西。”小六子都快哭了,他什么都告诉福晋了,四爷会不会对他扒皮抽筋啊,四爷可是耳提面命过多次了,不许他多嘴,不许他吐露半个字的。
“搬东西。”靳水月闻言一下子捏紧了手里的衣裳,她就知道自家四爷这几日很累,但是也没有想这么多,如今仔细想来,四爷和小六子都是东方脸孔,不是沙俄的人,火器厂又是人家皇室掌管的工厂,是重中之重,人家肯定不会用他们的,哪怕她家四爷对火器懂得很多,人家肯定会防备着的,干脆不用,而她家四爷又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所以才会里寻他路吧。
在火器厂里,也只有这种做体力活,接触不到任何核心东西的搬运工,才会要他们这种“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