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的金陵地区，气温虽然已经升了起来，但金鹰飞行培训学校的校区里，绿化还是很不错的，因此虽然现在是中午，但办公室里的温度并不是很高，正是最舒服的时候。
然而，此时黄海国的额头，已经见了汗。
林栋的这句话，直指他的最弱的环节，虽然一开始其实也设想过类似的事情发生，但林栋根本不提那么多的事情，先是把他们捧了一下，然后直接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一点儿遮掩都没有，这让黄海国不由得有些发虚。
但是，这个问题，还必须得回答。
事情能不能成，也许就看这一个问题了。
面对林栋的目光，黄海国虽然有点虚——但是，他却并没有躲闪，组织了一下语言，用依旧诚恳的语气说道：“林总，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是怕捐了钱，又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但是，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你——倒不是说我说不出来，道理其实我也能说出来一套一套的，因为有现成的制度在。但是，面对你，我还真不好说。”
林栋有些诧异，黄海国话说的很直白，也很坦诚，他能感觉到黄海国额头上见汗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说谎，而是因为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林栋微微点点头，听他继续说。
“事实上，我们这个基金会，分工是很明确的。”黄海国捋顺了思绪，话也变得通顺起来：“我所在的部门。主要负责善款的筹集，也就是往你们这些希望做慈善的人这里多做工作，多筹款；小杜他们所在的部门。是具体实施的。你别看小杜内向腼腆，但是他是参加了西部支教的，在当时很受欢迎呢！”
说到这里，黄海国深吸了一口气：“而林总你要问的那一部分，关于善款的使用和监管，我们有独立的财务部门和审计部门，他们保证将善款用于真正该用的地方。”
他看着林栋。真诚的说道：“我希望林总明白，我所说的不好说不清楚，并不是说善款的使用不能保证。而是因为我所在的部门并不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所以我不清楚，但请林总相信我们基金会，会将这筹集来的善款用在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身上的！”
面对黄海国。林栋微微有些动容。
这是一个真正的想要做善事的人。而那边一直不怎么说话。即使黄海国夸他，却还只是腼腆的笑笑的小杜，也能从身上看得出来经历的风霜。
黄海国说的是真话。这一点，林栋能感觉得出来。
这一刻，他几乎就要准备开口出钱了。
面对真正想要做善事，而且有一颗真诚的心，又有实践经验的人，慈善款子交到这些人手里。不正是财尽其用吗？
然而，林栋脑海里那些还没有完全消散的信息。让林栋热起来的头脑微微凉了下来。
他想了想，问道：“既然黄干事你是专门负责筹集善款的，那么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最近的一笔善款，是从哪家企业或个人那里筹集到的？”
黄海国没想到林栋会问这么个问题。不过这属于他的工作范围，自然很清楚，他笑着说道：“本来呢，做慈善是很私人的事情，但是有些企业家不希望保密，或者对于保密这种事情没什么要求，所以我们也能够帮他们宣传一下。既然林总问，那我就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