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尉北璀到底并未把水溶原本是要算计黛玉的事情告诉几个兄弟,一来,对比水家涉嫌与复辟党勾结一事,这件事情反而没那么重要,二来也是怕尉正航关心则乱,到时候顶不住尉馨芳的哭闹,把这件事情告诉尉馨芳以此来让她死心,如此一来,不管尉馨芳死不死心,只怕都要恨上林黛玉的。
而水家与复辟党勾结一事,却是事关重大,尉正航是绝对不会告诉尉馨芳的,至少在将水家连根拔起之前不会。
尉北璀和尉正修提到尉馨芳都觉得为难,但最头疼的人,却是跟尉馨芳一同坐船回京的尉正航——尉正淳都不讲义气地躲了。
尉馨芳趴在床上哭,尉正航则坐在桌子前,拿着个茶壶,把茶水从这个茶杯倒到另一个,再倒回来,端得是无聊至极,却也不好扔下妹妹不管自己去躲清静。偏生又不能跟尉馨芳说水溶是复辟党,她跟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实在憋屈。
之前在金陵时,先是不知道哪里搞错以为水溶恋慕林黛玉,她就找黛玉的麻烦,闹得实在难看。等到传出来水溶跟个交际花有情,她非不肯信,别说对水溶死心了,反倒认定了是那个不要脸的沈姑娘对水溶死缠烂打借他上位,非要吵着去见一见沈姑娘。
尉正航哪里还敢让她出门这般瞎搅和?堂堂亲王嫡女,跟个交际花较劲,掉不掉份儿?
可尉馨芳心里委屈啊,出来游学还能在异地他乡遇见水溶,她真的觉得这是两个人之间命定的缘分,而且水溶还那么关心她,一听说她病了就赶忙给她送药,怎么可能一转身,爱上一个水性杨花的名花儿呢?说得好听,可那不就是个妓、女吗?
所以她压根听不进尉正航的劝说,反倒认定世人都误会了水溶,只有她相信他,非哭着闹着要尉正航去调查清楚所谓的真相,还水溶一个清白。
这一来二去的,毕竟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难免传出一言半语,尽够其他人揣测的了。
只是一行众人都是明理知趣的人,各自约束身边丫鬟侍从,暂时并没有传出不好的话去。但是一旦回京,保不齐他们不会跟家人长辈说起。都是京中顶尖的人家,尉馨芳将来的婚事少不得还得落在这个圈子里,到时候只怕说亲都不会太顺利。
如此一来,回京之后,只怕他还少不得要被父亲怪罪没有照顾好妹妹,尉正航难免气苦,遂干脆带上尉馨芳跟尉正淳一同回京。
至于其他人,除了尉正修暗自离队去了水师外,其他人则依然跟着尉北璀一同按计划坐船回京,沿路经过来时未去的城市,还会靠岸修整游历一番,基本上还要经历个把月。
正当金陵城里因着学子文人聚集,那“秦淮四艳”的选美比之往年更热闹几分,尉北璀一行人却收拾行囊回京去了。
出门出门半年多,虽然长了不少见识,可到底也有些想家了,都乐呵呵地采购土产,各自打包,想着回去怎么跟父母兄弟述说这一路的见闻。当然,水溶和沈姑娘之间跨越身份桎梏的“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自然也是一大谈资。
也不是没人遗憾不能够凑个选美的热闹,但他们是以游学为目的出行的,这热闹他们可不能去凑,否则话就难听了。
回程的路上没了尉馨芳一起,林黛玉心里不由得舒了口气,这回程的路上,若真跟尉馨芳共处一室却相顾无言,也是挺尴尬的一件事情。不过尉馨芳是因着身体不好病了,才被尉正航紧急带上战船回京瞧御医的,也不知严不严重,虽和尉馨芳有些不睦,但黛玉并不会因此就对尉馨芳的病感到幸灾乐祸。
这边厢尉北璀等人还在路上耽搁,尉正淳那边就先有了消息。
在《异闻录》“宣扬”了水溶不慕权贵、但求真爱的事迹后,许多原本视水溶为乘龙快婿人选的人家都退缩了,但即便如此,水溶竟仍在短短一个月内说定了一门亲事,这家人,尉北璀竟是认识的,正是德亲王已去世的前王妃、尉正航、尉馨芳三兄妹的亲生母亲的娘家谢家的五姑娘谢沐溪,今年十五岁。
这可把尉正盛和尉正航两兄弟气得不轻,往外家跑了好几趟,明里暗里地暗示水溶非良人,偏生谢家人口众多,人多嘴杂,平日里爱互别苗头没一个顶事的人,兄弟俩又不好明示谁家牵涉谋反一事,眼看着谢家人不介意、谢沐溪自己也乐意,到底也只能随他去。
好在谢沐溪如今才十五岁,想要成亲还得等到明年,若能在那之前把水家给除了,倒不至于让她跳入那火坑去。
至于尉馨芳知道这消息后会是个什么反应,尉正航不说,尉北璀也猜得到绝对消停不了。
接着便是尉正修那边的消息则完全是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