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同领命出去“寻人”,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回来,心中忐忑地向叶婉回禀道:“小姐,属下无能,没能找到老大身边跟随保护的兄弟,也不知道现下老大身在何处。”要说这天同也是阎罗殿的精英了,若是要他在别人面前掩饰些什么,他保证能做到天衣无缝,叫人瞧不出破绽来,但当他面对叶婉时,心下先就是怯的,眼神飘飘忽忽地都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好了,被叶婉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儿。
叶婉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心脏先是“咯噔”一下,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叶睿晨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不想告诉自己,怕自己担心,但随即就否定了,若是叶睿晨受伤或是有什么麻烦,瞒着林岚还说得过去,完全没必要连她也瞒着,她又不是见不得风雨的温室花朵。那么就是情况比自己想象还要糟糕咯?沉默片刻,叶婉沉着脸冷声问道:“是无能还是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天同心虚地瞟了叶婉一眼,立马矢口否认,可那虚弱的语气,连他自己都意识到,要露馅了。
“啪”,叶婉白嫩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立时红肿起来,可她现在没心思理会旁的,她已经怒得说不出话来了,只瞪着一双火光耀人眼目的大眼睛定定看着天同。
“娘诶!”天同从没见过叶婉生这么大的气,那无声的滔天怒气压迫着他,不自觉被叶婉那凶恶的眼神骇得后退两步,求救似的朝着外面连声唤道:“地劫!地劫!救命啊!我顶不住了啊!”
见此情景,叶婉怒火更胜,地劫是贴身跟随叶睿晨进出的阎罗殿精英,他此时就在自己房间外等着,看来这帮人不但是有大事瞒着自己,还连应付自己的对策都计划好了,这是能蒙过去就蒙过去了,蒙不过去再退而求其次选择告诉自己啊。
地劫静静地候在叶婉房间外面,听到天同杀猪一样,大呼小叫地呼唤自己,无奈扶额,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能让他这么慌乱,定是事情隐瞒不住了,他也只好按照叶睿晨的吩咐,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叶婉知道了。
与此同时,在离长宁侯府不远处的一间小院儿里,孤狼寻了根麻绳,将叶睿晨捆了个结结实实,又拿出帕子塞进叶睿晨的嘴里,嘿嘿笑道:“长宁侯,就先委屈你啦。等出了城,我自会给你松绑的。”说着,轻轻松松一提,抗麻袋一样地将叶睿晨抗在了肩上,几个纵身起跃间,出了小院儿,借着黑夜掩饰身形,往着他早就打探好的,守卫最为薄弱的一处城墙而去。
叶睿晨任由孤狼折腾,待到了城墙下,孤狼自腰间扯下一个飞爪,拿在手上荡了两圈,手腕用力往城墙上一甩,爪钩“嗖”地一下飞起,牢牢地卡在了城头上。孤狼一手揽着不能动弹的叶睿晨,一手攀住绳子,奋力地往上爬。单只孤狼一人,他或许连爪钩都不需要,轻松就能越过城墙,但再带一个成年男子,就有些费力了。孤狼遒劲的手臂上青筋根根突起,即使极为地吃力,他却丝毫不敢放松,生怕叶睿晨磕着碰着,这可是森丽娜费尽了心机都想要得到的人。
过程虽然艰难,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翻过了城墙。收回飞爪,孤狼得意地对着叶睿晨笑了两声,好似在嘲笑炎麟国松懈的守卫。但他却不知,守卫早就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要不是叶睿晨的人暗中及时阻止,他现在已经被格杀当场了。
“好、好啊!好一个将计就计!”叶婉一把将叶睿晨亲笔所书的纸笺拍在桌子上,她现在简直就是游走在了暴怒的边缘,地劫无奈已经将叶睿晨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她在心中咒骂了叶睿晨不下几千几万遍,想收拾一个小小的倭国,她可以想出不少于一百个借口和理由,何须他亲身涉险,还要搭上自己的名声!
再次瞟了一眼桌上那张用着飘逸字体书写的“将计就计”四个大字的纸笺,叶婉颊边的肌肉不住地痉挛,忽地一把拾起撕了个粉碎,极力压抑着怒火低声低吼道:“好好好,既然他什么都安排好了,那就这么办吧!滚吧!”
天同和地劫知道这次叶婉是真的怒了,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相互交换一个“逃过一劫”的眼神,然后迅速开溜。
“这跟老大计划得不一样啊。”天同倚着小院的墙壁,慢慢蹲下身,使劲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往叶婉半掩着的房门上溜了一眼,仿佛怕叶婉会突然冲出来狠揍他一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