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十七爷贵为郡王,也不能调、戏太嫔啊!”——纳兰簟秋恨恨道。
永玖心想,真是越说越过分了,便急忙上前,唬了她一眼:“不许胡说!这是皇额娘!”
“皇额娘?!!”纳兰簟秋惊愕到极致,雪白的玉颈嘎嘣半歪,便不由自主脱口复述了永玖最后三个字。
然后话刚出口,纳兰簟秋立刻捂住了自己嘴巴,一双漂亮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她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亭中妆容华艳的美妇,“太上皇后??”——眼前这个看上去铅华美艳妇人,竟然是太上皇后?!是皇上、十六爷和十七爷的母亲?!可她看上去不过三十许的样子……
其实,嘤鸣这还是刻意浓妆艳抹,着装往老气大半,这才看上去像三十来岁。
嘤鸣含笑点头:“不错,正是本宫。”
回过神来的纳兰簟秋急忙噗通跪了下来,“奴才失礼!奴才给太上皇后请安,请太上皇后恕罪!”——把堂堂的太上皇后当成了某位太嫔,纳兰簟秋懊恼得恨不得打自己嘴巴。早有传言说,太上皇后驻容有术,可她着实没想到,太上皇后看上去会如此年轻。
嘤鸣笑吟吟道:“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太上皇后’的了,方才不都唤了本宫‘皇额娘’了么,还改口做什么?”
纳兰簟秋急忙拨浪鼓似的摇头:“我……奴才那是失言了!”
见她惶恐的样子,嘤鸣无奈地道:“好了,先起来吧。”
“谢太上皇后。”纳兰簟秋忙先谢恩,正要起身,永玖的手已经伸了过去——永玖这是想扶她起来。
纳兰簟秋见状,不动神色身子一斜,一个骨碌自己站了起来,又躲开了永玖的手臂。
永玖怏怏收回手,不过总算瞧见了惦记数月的未婚妻子,便展颜笑道:“你也觉得皇额娘年轻漂亮是吧?”
年轻漂亮?这样的词儿,倒不像是形容自己的母亲。纳兰簟秋满脸怪异,且看亭中一身紫宝阶圣地缂丝旗服的嘤鸣,手中还握着那束永玖塞的木芙蓉花,花开艳丽,却比不得容颜之美艳。
纳兰簟秋虽然也是明媚艳丽的女子,但终究才十六岁,难免透着几分青嫩。
而嘤鸣的美艳,那是年岁到了才有韵味,如熟透了的水蜜桃,当真风姿冶丽。美艳中又透着雍容华贵,那是久居高位才有气度,即使再和颜悦色,那眉宇间的贵气也是遮掩不住的。
嘤鸣年轻的时候便是六宫粉黛中的佼佼者,如今的妍姿艳质比起当年的青涩,何止胜了一筹?靡颜腻理、艳冠群芳,便是如是。
所以,方才纳兰簟秋看到永玖对着如此美艳华贵的妇人百般献媚讨好,愣是没往“母子”这上头想。
嘤鸣暗自咀嚼着纳兰簟秋方才的训斥永玖的话……是酸的呢!
若无心,管他调、戏谁呢!又何必那样生气?
作为过来人,嘤鸣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时候,小昌子快步跑来禀报:“娘娘,太上皇从同乐园回来了,唤您回海晏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