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白鹿的每一件衣服,一定是点尘不染,今日有雨,她没法洗衣服了,闲来无事,便准备敦促赵青牛练武。
待赵青牛同意,闻人姑娘优雅进来坐下,白鞋雪袜,玉颜青丝,手里抱着几件干净衣服,衣服上有针线。
近暗红色窗棂坐下,低头缝补,青丝垂散,角度问题,只留给掌门大人一个清丽侧脸。
针脚绵密,手法娴熟,一看就知闻人白鹿常做这种事情,如贤淑持家小妇人话家常般道:
“掌门你不听我嘱咐,非要先学内功,我也没法子,托你的福,门中钱银宽裕不少,让玄烨出出力气,不难配出足够突破到后天二层的药,这段日子掌门你也勤谨些,早日过了后天二层的槛。”
赵青牛能从师姐的语气中听出淡淡的幽怨气,想来也是,闻人白鹿连惊鸿卷都送给了他,那可是足以引起武林浩劫的瑰宝,可还是没能省下一点点钱。
在闻人菇凉眼中,这个掌门死心眼的很,居然非得捧着一本初级内功学。
殊不知,赵青牛也很费解,听了余鱼鱼的一番教诲,高手都不该缺钱才对,老爷子吃喝嫖赌攒不下,可师姐怎么可能没有家底?
赵青牛按耐不住好奇,就将和余鱼鱼教诲和心中疑惑问出。
闻人白鹿手中针线一顿,轻声道:“我六年前十三岁,找上北芦州每一个县级帮派,将其中后天四层以上的人都杀光了,一共三十四人,快刀山庄只是其中之一,我们这里临近边境,他们的罪名是暗贩盐铁军马过境,资外敌而谋利。”
“师姐真厉害。”
掌门大人真心赞叹,他十三岁时候,别说杀人,连**都没看过。
闻人白鹿思索片刻,手上动作继续,缝衣,说道:
“所得白银两万余两……换成粮食,巧借他人名目,全部捐军,既来之于民,就得还之于民,不能留下。”
“余老前辈年将九十,是老者,更是长者,我们相处之时,对他老人家都要敬重,但余长老说的话,做的事,就千万不要信,也不能学,只当是尊重长辈,哄他开心,笑笑就好……会武功从来都不是强取财物的理由。”
“掌门,你说,会武功的百姓,就可以自认凌驾他人之上?凭什么,那会木匠活的百姓,会炒菜的百姓,会捕鱼的百姓,会砌墙的百姓,会种田的百姓又如何是好,但只有江湖武者自认高人一等,所以整座江湖都有病,因为有病,所以自大,所以乱。”
原来清冷的绝色美人也是会唠叨的,但因是美人,绝不惹人生厌,轻轻碎碎,软糯动听,只让人觉得喜悦亲近。
膝上衣缝好了,少女低头,启唇,一咬,连在针上的线就断,拎起衣服细细打量,嘴角满意的微勾。
很家常的动作,就让赵青牛赏心悦目,很真诚的赞美道
“…以后哪个男人娶了师姐,真是会遭天妒,没等入洞房就被雷劈死啊…”
闻人白鹿:“……”
“但我是被雷劈过的,所以不怕。”
……
赵青牛觉得自己好傻,真的,见了闻人白鹿温婉一面,就忘了她冷漠严苛的时候,居然不知死活的撩了一句,上次碰了她衣服一下,就被罚抄了N遍《君子正意章》,这回恐怕要被活活打死。
满怀忐忑的被带到演武场,闻人白鹿果然又从角落拿起那根黑杆子。
清清冷冷的看了眼赵青牛道:“掌门小心了。”
“嗖!”
长杆破风,如剑般直刺赵青牛肩窝,及肩分寸之时,赵青牛身体自然反应般矮侧一下,肩头向后一缩,堪堪避了过去,闻人白鹿诧异了一下,漆黑如墨的眸子微亮,接下来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刺击。
正所谓:黑了木耳,紫了葡萄,大风大雨烂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