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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苏木白是三个月以后,连星连改三次机票,最终还是错过了他的航班。
午夜一点的机场,如星的灯火连成一片,宛若白昼。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她差一点产生错觉。
一点零三分,手机上进了一条短信。
连星低头反复查看,对着那简短的一句话,自顾自延伸出许多内容,他发短信时是怎样的表情?神情愉悦?面无表情?亦或是面容疲惫?她猜想大概是后两种,但没关系,至少他来了。
小白哥哥,好久不见啦!
拖着行李箱,脚步飞快,连星很快找到短信中提到的位置。稍显冷清的停车场,光线也暗了许多,隐蔽角落处,倚车而立的男人低头摆弄着手机,帽檐压得极低,遮住大半张脸。
看到他的同时,手机也在震动,她抿抿唇,没压得住嘴角的微笑。
小白哥哥:到哪了?
连星丢开拉杆,犹豫着要不要先跑过去给他个惊吓,他却在这时回过头来。
他们之间隔着大约十米的距离,她隔着不甚明晰的光线和他遮挡严实的帽子,直觉认出他不是苏木白。
身形一滞,心也往下沉了沉,数秒后,她重新拉起行李箱,对已经大步走来的于小野微笑挥手。
“小白呢?”
等于小野接过她的行李箱后,连星还是忍不住发问,却不敢再听他的回答,“大半夜的,你帽子压那么低干吗?”
于小野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满脸认真解释:“上帝给了我逆天的颜值,我却用帽檐遮住了它。”
她正拧开水瓶仰头往嘴里灌水,听到这话结结实实被呛了一把,默默翻包找纸。
一双手猝然伸出,抓住她的手臂。她吓得一声惊呼,一口水彻底全呛在了嗓子眼,弯腰咳嗽起来。
那双手的主人熟练地在她背上轻拍,顺势拉她上车。
连星转头,顾不得咳嗽,又惊又喜,“哥……”
驾驶座,于小野关上车门,打开顶灯。灯光点亮车厢的瞬间,苏木白的脸清晰出现在她面前,不足半米的距离。
他没来得及卸妆。
浅色的阴影将他的轮廓修饰地更加深邃立体,本就好看的下颌线几乎完美。刘海吹成蓬松的中分,在前额随意搭着,黑长睫毛下,那眼神却是沉静、疲乏。连星隔着灯光看着他,心底升腾出一丝遥远的感觉。
过去和现在被岁月的洪流冲开隔断,此刻,他不是牵着她的手,带她上学陪她吃饭的小白哥哥,而是星光熠熠,万人瞩目的苏木白。
“饿不饿?”
他将手从她背上移开,顺势帮她拿下书包,双肩包的背带有些远,他不得不倾身过来。靠的太近,连星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夹杂着一丝难以明说的男性气息。不再是懵懂无知时她在他身上闻到的暖暖的少年味道。
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见不到的时候,他的模样清晰深刻,可等真的见到了,她反而觉得他陌生模糊,让她不得不花一点时间去熟悉。
因为太想念了吗?
直到苏木白揉了揉她的脑袋,将一只抱枕垫在她的脑后,她才移开紧盯他的目光,故作平静地眨眨眼。
“睡会。”他食指按着她的额头,将她按到椅背上。
于小野关了顶灯,开车。连星摇头:“不困,睡不着。”
“夜猫子。”苏木白整个人放松地靠到后面,侧头数落她,“你这熬夜的坏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
他这样放松的样子让连星瞬间感觉真实,以至于她立即找到以往的相处状态,“没办法,我控制不住,必须得有个人天天跟着我,督促我,最好是一辈子监督我。我……”
她发现苏木白正一言不发地看着着她,眉眼之间似乎很无奈,立即噤声。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在他的眼神下让她联想到引人遐思的深意来。连星像是被看透心思的小偷,虽然看不透他眼中的情绪,却很想捂着脸躲起来。
她木木地缩回去,老实坐好,费力解释:“熬夜这件事吧,完全是种惯性,熬多了就习惯了,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回来的。你没看书上说吗,养成一个习惯要21天呢,那改掉一个习惯肯定…”
一只手蓦然覆上她的双眼,温热的,传到耳膜的声音低沉,夹着丝好笑:“那我现在就帮你改。”
“我……”
“睡吧。”
连星无措地张了张嘴巴,又紧紧地闭上,连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
耳边似有疾风吹过小巷,她的心被吹得鼓鼓的,像只迎风招展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掉。
这样微妙的距离和姿势使她不得不紧抿双唇,四肢僵直地闭着眼睛。车子在身下开得飞快,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感受到身边的呼吸声渐次平稳,她才悄悄睁开一条眼缝,把他的手轻移到他膝盖上。
手指触碰到他的指尖时,像有只小蚂蚁在掌心细细地咬,又痒又麻。
此刻苏木白头侧向一边睡着了,姿势看上去又别扭又难受,而车上唯一的靠枕,正枕在她的头下。
她抽出抱枕,尝试在尽量不弄醒他的情况下把抱枕塞到他的头下,一次、两次,尝试未果。不是他微蹙眉头吓跑了她的动作,就是她笨手笨脚把抱枕掉在座椅上。
终于,连星成功地把抱枕虚虚垫在苏木白的脖子下,刚想舒口气,他却微一歪头,抱枕随着车子大转弯晃了晃,落下来搭在连星肩上。
下一秒,苏木白扭了扭脖子,脑袋轻落落倚在抱枕上。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