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京城有没有比彭震更好看的秃瓢?在我看来自然是没有的,从前还听人说圆寸是检验男神的唯一利器,现在我想,圆寸恐怕都是比不过光头的。像彭震这样敢把整颗脑袋瓜子露出来,却半点都不难看怪异的,实在是难找。
此时彭震坐在背阳的沙发上,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全部撒在他背上,整个人跟镀了层金光一样的美好璀璨,他手里拿着大的芭蕉蒲扇,忽闪忽闪的扇,能在寒冬腊月里像他这样扇扇子的,还真是少见。他的身边王子端坐着,眼睛直盯盯的往他手里看。
彭震手里拿着信,边看边笑,那种忍不住的笑声,简直比任何声音都好听。
我端着汤出来叫彭震吃饭,看到他这幅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暖,问他说:“heaven给你写什么了?让你这么开心的?”
彭震手里的芭蕉扇呼哧呼哧的,穿着件薄薄的羊毛打底衫,其实今天天气预报说是要下雪的。只是这老房子里暖气足,为了照顾彭震,我也没有让把暖气调小一点,站在房间里都觉得滋滋的热,所以也就有了彭震大冬天的在家里挥扇子的奇观。
彭震站起身来往饭桌这边走,边走边有些自豪的说:“臭小子说他现在模仿大人的声音模仿的特别好,上一次还用这声音打电话骗了老师,带着同学出去玩儿呢。”
说起这个,我心里就有气。
heaven才多大,虽说现在已经年尾,翻过年heaven就要再涨一岁,可满打满算的,才不过是六岁的孩子,怎么就有那么多的鬼心思。就说他假装家长给老师打电话,说是要请同学为孩子办生日宴,外国的老师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都以为孩子是诚实的天使呢。所以根本就没怀疑,就让heaven带着还几个同学出了学校。
要不是秦蓁跑去学校里看heaven,这事情都发现不了。
我昨天才从米国回来,能抛下还在治疗的彭震跑去,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明明heaven是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就能犯这种错误,叶高驰倒是说的好,这可不就是他亲爹的遗传,这种事情,彭震小的时候做的多了去了。
这都是什么话。
我是没办法对着彭震发脾气,气呼呼的把饭菜往桌上一放,“吃饭!”
彭震带着王子走过来,低头看看我,“这是谁惹你了,你这走了五天,我跟王子就跟没了亲娘的流浪儿一样的,好容易把人盼回来,怎么连个笑脸都不给我。”
他手里还是捏着信的,我心里有气,就说:“还能谁惹我了,可不就是你!”
彭震双手举过头顶,“我招你惹你了,就差没对着你摇尾巴了,怎么就惹你不高兴了呢?”
这段时间彭震养的不错,人胖了一些,脸色又有了神采,原本很深的法令纹都浅淡下去一些,对着我又是耍赖又是笑的,我也就跟着他笑出来。
“还不是heaven,你说他才多大,怎么就有这样的小脑筋!”
说起孩子,当妈的总是担心,这一次是正好被秦蓁遇上了,那要是没遇上呢?几个都是六七岁的小孩子,在纽约那么大的诚实里就敢到处走,想想我都心惊肉跳的。
彭震抱住我的腰嘻嘻笑,好似对heaven做出这样的事情多理解似的,“这也不能怪孩子啊,你们给找的那个学校,一个月才给放风一次,孩子对外面好奇,那不是应该的!”
说的轻巧。
那可是现在纽约最好的贵族学校,而且就heaven这一年来的变化,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孩子明显开朗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新的东西。用叶高驰的话来说,这小子现在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每次跟孩子一次出去,叶高驰恨不能抱本大英百科全书才能踏实。
要不总被heaven衬托的像个蠢货。
原本有些自闭不怎么喜欢跟外界接触的heaven现在竟然都学会了带着同学们逃学,真是突飞猛进。
彭震对heaven,那真是捅破了天,他也只有拍手叫好说儿子力气大的份。
我懒的跟彭震争辩heaven的事,也知道争不过。
叫着彭震来吃饭,彭震坐下,先是喝了一口汤,然后抬头就差嚷嚷了,“你这是一点盐都没给放啊?”
我眼睛都没抬,“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走了这五天,罗弥没少给你张罗好吃的吧?你还想吃盐?”
他现在还在治疗期间,虽然手术很成功,可是他的病不可能因为一场手术就彻底的根除,还是要靠养,所以在医院里住了半年后,在彭震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搬回了这里。
我给他做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跟营养师还有医生严格的研究过制定下的。对彭震的身体有营养,但又没有负担。
这次因为heaven的事情,我去了五天米国,我就不信罗弥没来跟彭震打牙祭。
我跟彭震在这里,罗弥他们有时候回来看看,有一次正赶上我们吃饭,罗弥从前吃过我的手艺,咋咋呼呼的就要跟我们一起吃,我当然没拒绝,不过真的吃了之后,罗弥的眼泪都掉下来,对着彭震都要哭出来,“五哥,你这吃的也太清淡了。”清还倒罢了,关键是太淡了啊。
彻底的不放盐啊。
淡的嘴巴里都犯苦!
从那之后罗弥就信誓旦旦的要给彭震改善伙食,只是我一直都在,罗弥逮不到机会,这一次的一走就是五天,罗弥不来都不可能。
彭震倒是不掩藏,“来是来了,还拿了内蒙运来的羊肉,说要跟我吃涮羊肉,可我顶住了肉的诱惑,就在羊肉汤的锅子里涮了点菜吃!真的吃的比兔子还素!”
彭震一脸的闷闷不乐。
罗弥、钢川,还有金戈都是一起来的,兄弟几个挤在这老房子里,熙熙攘攘的说要吃涮锅,几个大老爷们都不怎么会弄,这房子彭震又不愿意外面的佣人来,尤其是厨房里的东西,那都是林枷一样一样收拾的,什么东西放在哪里,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彭震哪里能让别人动了她的东西。
所以几个男人凑在一起,一人拿把刀,就着羊腿就往下割,直接往铜锅里扔,吃的那叫一个豪迈。
彭震馋的直咽口水,可到底还是坚持着,没吃肉,看人吃肉他吃菜,一把一把的素菜吃,简直可怜的不行。从前爱酒爱肉的一个人,就这么生生的成了素食动物,看的其他几个人都心里不落忍,吃的越发的欢快了。
罗弥说的好,“五哥,你的肉,我都替你吃了,这样你心里能平衡些吧。”
“去你的!”彭震直想踹他。
说起来彭震自己都觉得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