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继续忙碌着,程健看着最后两袋大米朝粮仓运去,心中异常的兴奋起来,只要这两袋大米入粮仓,他带着人离开,他的任务便完成了,那么不管这些大米发生什么事,都是府衙的事情了,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独孤傲世见夜千寻在苦苦的思索什么,揽过她的肩道:“寻儿,来了这么久,定是累了吧!粮食马上都要入粮仓了,九叔叔陪你回去休息会儿吧!”
夜千寻点点头:“好。”跟着独孤傲世准备离开,而刚转过身,夜千寻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脸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我手上的味道是什么味道了。”立刻看向最后两个朝粮仓走的工人,跑上前道:“你们停下,把粮食放下,打开袋子。”
众人不解的面面相窥。
程健放下的心立刻被提了起来,立刻上前道:“王妃娘娘,怎么了吗?是不是这两个人有哪里得罪王妃的地方?只要王妃娘娘一句话,我回去定会好好的教训他们。”
两个伙计立刻吓得跪在地上:“王妃娘娘饶命,王妃娘娘饶命啊!”
夜千寻看向二人道:“你们起来,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我要检查这两袋粮食。”
周大人不解:“王妃娘娘,这粮食有什么问题吗?”
独孤傲世见状道:“听王妃的,打开。”
“是!”两个衙差上前,将麻袋打开。
程健的心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心中却抱着侥幸心理,黑衣人说这个药无色无味,一般人是检查不出来的,而摄政王妃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怎么能检查出来呢!别自己吓自己,一定会没事的。面上努力的装着镇定。
可是独孤傲世慧眼如炬,即便是程健在努力的掩饰,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紧张和担心,朝一旁的宁铁低声交代了什么,只见宁铁立刻退下了。
夜千寻拿起麻袋中的米,仔细的闻了闻,然后道:“我果然没有猜错,这米里果然被人下了断魂草。此草提炼出的毒无色无味,可下在人的饮食中,也可以下在粮食里,因为这种毒的渗透能力很强,下到粮食里,会很快渗透到粮食的最里边,即便是吃的时候用水反复的洗,也洗不掉里面的毒,而且此毒耐高温,即便是在滚烫的锅中煮沸,也无法消除这些毒,这些毒若是吃进肚子,会以最快的速度要了人的命。此毒虽然无色无味,但若是下到大米之上,大米会微微的有些发黄,不注意看不能发现,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夜千寻拿起一把放到周大人和独孤傲世面前看。
二人看后,大米果然有些微微的发黄。
周大人气愤的质问程健:“程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大米中下毒,毁坏了这么多大米,企图毒害百姓,你该当何罪。”
程健见事情暴露,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解释道:“大人,摄政王妃她在血口喷人,我既然已经把粮食免费捐给了官府,又怎么会在粮食里动手脚呢?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定是王妃娘娘她觉得之前我说她杀了我的父亲,所以她怀恨在心,要治我于死地。”
独孤傲世冷冷道:“你父亲的事情,你母亲已经派人来府衙说了,说你父亲是仇家所杀,与王妃无关,王妃又怎么还会记恨这件事呢!倒是你,胆大包天,企图将这些浸了毒的大米送给官府,由官府发给百姓,从而伤害百姓的性命,让百姓把这件事算到本王和周大人的头上,因为大米一旦入了粮仓,你便可摆脱嫌疑,说是我们懂的手脚,或者说我们故意要陷害你,只是你却没有想到,会在最后两袋大米入仓之前,你的诡计被识破。”
程健立刻反驳道:“摄政王,你这是在冤枉小民,你不能只听信自己王妃的一面之词便认定这大米有毒。”
独孤傲世清冷道:“本王已经让人请来了别的大夫来检查。”
说话间只见蓝千羽,徐良公和两名大夫朝这边赶来。
独孤傲世吩咐道:“拿上一些米,去煮,煮好之后找来一只鸡试试。”
“是!”立刻有人拿着米下去了。
蓝千羽和徐良公来到之后,了解情况后对大米进行检查,并且把入粮仓的米都进行了检查,得出的结果和夜千寻的一样,这些米全部被浸了断魂草的毒。
周大人不解的问:“这么多的大米,如何能做到都被毒所侵呢!”
夜千寻解释道:“这种毒很特别,只一小滴,稍微兑点水洒进粮仓里,整个粮仓里的粮食便会快速的染上这种毒,而且还不容易看出痕迹。”
很快,拿着大米去煮饭的衙差也来了,找了一只鸡,让鸡吃这些煮熟的大米,只见鸡吃下不到一会儿便扑楞着翅膀死了。
程健见事情已经暴露,想要偷偷的溜走。
独孤傲世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下令道:“将程健抓起来,押入大牢准备受审。”
“是!”立刻将程健押了下去。
百姓得知此事,对程健指指点点的议论着:“难怪他会这么好心,把粮食免费送给官府,原来是存了这种狠毒的心思。”
“这种人,真该千刀万剐。昧良心的东西,实在不是人。”
“那这些粮食都被染了毒,是不是不能吃,这么多粮食,岂不是白白的糟蹋了。”有的百姓感到惋惜。
独孤傲世看向夜千寻,夜千寻点点头,然看向百姓道:“各位乡亲们,你们不用担心,虽然粮食染上了毒,但是这种毒有办法可解,虽然这毒很厉害,但却很好解,用还魂花便可解此毒,我们会尽快的把解药提炼出来,将毒解掉,让乡亲们拿到安全的粮食。”
众人听了纷纷松口气:“太好了,太好了。”纷纷高呼摄政王妃厉害。
周大人立刻升堂审讯了程健,程健见事情已经败露,没有了反驳的余地,只得承认事情是他做的,但却说是一个黑衣人指使的,由于不知道黑衣人是谁,也说不出名字,所以这个证据无法当作呈堂证供,但他确实在粮食里下了剧毒,犯了死罪,而且情结比较严重,周大人对他判了斩立决,即可拉去菜市口行刑。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程府,程夫人得知后悲伤欲绝,立刻赶去菜市口看儿子。
少夫人得知后,苦涩的笑了,迈步朝府外走去,去见自己的相公最后一面。
程健在被压往菜市场的路上,百姓纷纷拿东西砸他,对他憎恨至极。
向官府捐这么多粮食,本应该是好事一桩,受人尊敬和传诵的,却因恶意下毒是件,让他成为了大罪人,川州的大罪人,必定会写进川州的县治里,遗臭万年。
人被押到菜市口,周大人亲自监斩。
程夫人和少夫人推开人群,来到最前面,看向周大人请求,让他们再见程健最后一面。
周大人念在这是最后一面上,让他们上前与死犯说话。
母亲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儿子哭诉道:“你这个孩子,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啊!你怎么能在粮食里下毒呢!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你真是太糊涂了,太糊涂了。”
程健直到这一刻,才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看向母亲自责道:“娘,对不起,是儿子不孝,儿子不能再孝顺你了。请娘一定要好好的保重。”
“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不用脑子想想呢!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呢!你不是答应了娘和你媳妇,要好好的做人,好好的打理我们程家的生意吗?”
程健的视线落在了妻子的身上,看向妻子,一脸内疚道:“娘子,对不起。”
少夫人冷冷一笑道:“程健,我三年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让自己爱上你这样的男人,你一次次的让我失望,伤心,我都一直在告诉自己,你只是一时迷失,你会回头的,你会变好的,可是这一次,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真的让我绝望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根本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不管我怎么做,你都无法再回头,因为你的本质早就变坏了,一个本性早就坏掉的人,我还怎么奢望他回头。夫妻一场,看在你就要走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废话,但是念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我希望你可以在临走前帮我签下这个休书,从此以后,你我成陌路,我们生不再是夫妻,死也不会在合葬。因为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真的是一种耻辱,若是你还念这三年的情份,就请签字吧!”少夫人拿出一张写好的休书,还有一支毛笔。
程健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冷冷一笑道:“我都已经要走了,你还需要这个休书吗?”
“当然需要,因为我不想等我死的时候,有人将我与你合葬,我情愿死后变成孤魂野鬼,也不要和你这样的人葬在一起,签字吧!”少夫人狠心道。
百姓们纷纷议论道:“程健简直不是人,这种人,死了都不能与他葬在一起。”
“没错,罪大恶极。”
程夫人看向媳妇,请求道:“儿媳,求你不要逼健儿,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你为何还要在他临死之前让他签这个呢!他已经很伤心了,我们不要让他再伤心了。”
少夫人却坚持道:“他一定得签。”冷冷的看向程健道:“三年的夫妻,我真的已经够了,请你放手吧!你放心,你的母亲我会帮你照顾的,即便是你签下了这个休书,我也会拿她当母亲一样的照顾,孝顺,这点你无需担心。”
程健点点头:“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既然做我的妻子让你这么的痛苦,那么我让你解脱。”看向周大人道:“大人,还请您给罪人松片刻的绑,让我签下自己的名字。”
周大人点点头:“好,松绑,让他签字。”
“是!”衙差立刻给他松绑。
程健在休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少夫人苦涩一笑道:“谢谢,谢谢你还念着我们之间的夫妻之情。”
程健看向少夫人道:“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请你好好的照顾我们的母亲,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走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少夫人点点头:“放心上路吧!我会的。”
人群中,独孤傲世和夜千寻看着这一幕,夜千寻喃喃道:“既然人都已经要死了,少夫人为何要执意签下这个休书呢?难道她就不怕别人说她无情无义吗?”
独孤傲世揽过她的肩道:“这个少夫人,其实很聪明,要知道程健犯的可是百姓憎恨的大错,他死了,这件事能轻易的了吗?只怕光是百姓指指点点和时不时的一些扰乱,也会让她们难以招架,而少夫人这么做,其实只是想让自己更好的照顾程健的母亲,如今休书已签,她便不再是程家的人,程家的任何事和她再也没有关系,百姓见到她,再也不会因为她是程健的媳妇而欺负她,这样她们的日子才能平静些。要知道在华夏国,一个被休的女人是让人不齿的,所以女人情愿守寡,也不会让丈夫把自己休了,因为被休了的女人,将来死后无法入祖坟,只能随便的找个地方葬了,魂魄会无所归,成为孤魂野鬼,所以没有哪个女人能有勇气在丈夫要死的时候,让他写下休书,而少夫人这么做,却是有一番苦心的。”
夜千寻听独孤傲世这么说,很是敬佩少夫人的勇气,却也感慨道:“少夫人倒是一个好媳妇,只是她识人不淑,才会感情错付,爱上了程健这样的男人,可是她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爱,即便被程健误会,被所有人误会,她也要默默的坚守这份爱,真的让人很感动啊!”
“时辰已到,行刑。”周大人看时辰到了,大声宣布道。
“儿啊!我是儿啊!”程夫人嚎啕大哭。
衙差们将二人拉走。
少夫人扶着婆婆,看着这一幕,眸中有伤心,却强忍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因为从这一刻开始,她和婆婆无人可以依靠了,她们只能靠自己,所以她要坚强,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
程夫人亲眼目睹自己的儿子行刑,有些受不了的昏了过去。少夫人却坚强的挺了过来,并让官家找人把少爷的尸体拉回家。
回到程府后,少夫人有条不紊的操办着后事。
程夫人醒来之后,看到少夫人的身影还在程府忙碌,立刻气愤的上前,怒斥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还在这里,你已经不是我们程家的人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们程家的事情,以后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少夫人却突然跪倒在程夫人的面前,由衷道:“婆婆,虽然我不再是你的媳妇了,但是我答应相公的话我一定会做到,我会照顾你,孝顺你,的今天我便认你为母亲,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儿了,女儿会一辈子照顾母亲,不离不弃,不再嫁人,母亲,请受女儿一拜。”
下人们见状,纷纷为少夫人点头。
程夫人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她无依无靠的,而最喜欢的儿媳,却在儿子行刑前逼着儿子签下了休书,所以她心中对她有怨气,可是这一刻,看到儿媳认她做母亲,要照顾自己一辈子,她真的很感动,其实这一切都是儿子的错,她让儿子写休书没有错,所以立刻上前拉起她,欣慰道:“好孩子,好好好,以后我们就是母女了,我们相依为命。”
少夫人坚定的点点头。
而此时,少夫人的娘家派人来了,说是少夫人既然已经被程家休了,那么他们奉老爷和夫人之命,来接小姐回家,却被少夫人拒绝了,她要留下来,兑现自己的承诺。
待程员外和程健下葬后,少夫人关闭了程记的店铺,因为这次粮食投毒的事情,百姓是不会再到他们程记买东西了,所以趁早关门,可以减少损失,然后把店铺卖掉,把程家最后剩下的一下钱拿出来,分给了程记的伙计和府里的下人,让他们都离开了。
最后,把程家的宅子买了,因为程家犯下的错,而这么大的宅子却没人愿意买,最后只能低价卖掉,然后带着婆婆离开川州,找个没人知道这件事的小村子住下来。
关于程府的一切,从今以后都成了川州百姓茶余饭后的一个议论的话题,程府的荣辱,会慢慢的在川州城内烟消云散。
程员外的事情解决了,下面便是另一位不肯放手粮食的华员外了。
他不像程员外抬高粮价,想从中发国难财,而他手中虽然有很多的粮食,却不愿向外买一粒。
华记其他的生意都在照常运行,唯独粮店,是关着们的,众人纷纷不解华员外为何会突然这么做,这开门做声音,既然手中有粮食,为何不趁着现在的洪灾,好好的销售呢!若是等这次的洪灾过去,百姓不再受粮食的困扰,那他手中的那么多粮食,岂不是砸在手中,亏大了吗?
独孤傲世已经派人查得了华员外和夫人住的地方,在城外的一个小山村了,所以他打算带着夜千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