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怪公孙喜会这么想盛惟乔,因为盛惟乔的方法简单粗暴的太草莽风格了:她先是带着公孙喜去找到公孙应敦,本来公孙应敦一直都是跟着容睡鹤住的。
由于同吴大当家订了亲,考虑到两人不日就要成婚,需要新房,容睡鹤抵达益州之后,次日就在刺史府不远处买下一座三进三出、侧边带大花园的宅子,又拨了一批玳瑁岛出来的下仆,同他一块儿搬了进去。
这会儿盛惟乔找过来,公孙应敦恰好沐浴更衣出来,听说她来了,紧张的盘问报信的下人:“是小姑姑一个人来的,还是小叔叔也来了?”
待听下人说:“是郡王妃一个人来的,郡王没来,不过公孙喜陪同在侧。”
公孙应敦才暗松口气,整了整衣冠,出来迎接盛惟乔,一照面就跪下来哭诉:“姑姑,您可一定要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啊!”
看他这惶恐的模样,盛惟乔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下,嘴上说着:“你还好意思说这话!要不是你自己胡闹没事儿跑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别人怎么冤枉你!?”
但手底下已经扶了他一把,叹道,“进屋子里去说吧!这事儿一个不好会很麻烦,我可没功夫听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姑姑,是这样的,昨儿个我虽然去了花街,但真的不是去寻花问柳的啊!”公孙应敦看出她态度,心中窃喜,暗道这姑姑果然比小叔叔好对付多了,一面胡乱擦了把脸跟进屋子里,一面就委委屈屈的嘟囔,“是有朋友说遇见喜事了要庆贺,请了我同另外好些人去吃酒。我因为跟吴大当家订了亲的缘故,小叔叔又说这门亲事务必办的热闹,要我好好用心,这些日子都在忙婚礼的预备,所以没空去逛益州城,哪里知道他们约的地方是在花街的青楼里头?”
“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那儿是干什么的。我倒是想走来着,可是一干人嘻嘻哈哈的拉着不让,又说只是看中那青楼厨子手艺好,进去吃个饭,谁不知道我同吴大当家的事情,难为还敢撺掇我在青楼里做什么吗?就是我想做什么,他们也要拦着的!”
说到此处,公孙应敦露出羞恼之色,“我想着他们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我也不好转身就走吧?”
“谁知道,进去之后,起初是在二楼一个宽敞的雅间里头,确实是跟寻常酒楼差不多,伺候的固然是妙龄女子,无论穿戴还是举止,也都是正正经经,我也就没多想。”
“结果后来没吃几盏酒,忽然头晕的不行,朦胧中听到有人说扶我去屏风后头歇一歇,我记得进门时看了下,屏风后头有个软榻,是没人在的,也就随他们摆布了。”
“这一睡就真的没了知觉……再醒过来,身边就躺着那清倌人了!”
公孙应敦欲哭无泪,“所以不但这件事情我是冤枉的,就是那清倌人到底是不是我睡的,我都不记得了啊!”
“……”盛惟乔闻言十分的无语,“你这都是些什么朋友啊?还是你以前在玳瑁岛就这么讨人嫌,多少年认识的人了,昨晚也不知道注意你一点,竟叫你在青楼了过了夜?!”公孙应敦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倒是旁边公孙喜冷言冷语道:“郡王妃不知道,虽然他在玳瑁岛的时候,确实不讨人喜欢。但如果他一直跟岛上一块儿出来的旧人在一块,那些人纵然为了郡王考虑,也不可能让他进青楼,遑论是在青楼里过夜的。”
“我倒是听说,他最近对玳瑁岛的旧人故意疏远,反倒与这益州城里一般浪荡公子,十分要好!”
就冷笑,“如此,人家坑他岂不是一坑一个准吗?”
“……你跟本地浪荡公子要好也就算了。”盛惟乔捏了捏眉心,头疼的问公孙应敦,“为什么要跟玳瑁岛的旧人疏远?是因为你做不了少海主了,还是?”
“不是啊!”公孙应敦脸色尴尬,扭捏了一会儿才道,“只是玳瑁岛的同伴,大家都很熟,说话未免……有些话我有点受不了,这才躲了他们几次,也没有说怎么跟他们疏远的。至于益州城里的浪荡公子,这不是……我躲着玳瑁岛的同伴后,一个人没什么意思了,然后他们主动凑上来,又听着十分投契的样子,就……”
盛惟乔怀疑的问:“玳瑁岛一块儿出来的人说你什么了,你要这样计较?”
公孙应敦又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小公子,说句不好听的话,玳瑁岛那种匪窝,说话不讲究的人一大堆,似容睡鹤跟公孙夙那种言谈彬彬有礼的才是少数……而且这种彬彬有礼也是看场合的。
就算公孙应敦作为公孙氏的子弟,在岛上地位不一样,岛上众人的品行搁那儿,打小各种污言秽语肯定也没少听过,长年这种环境熏陶下来,怎么可能听不得一点调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