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大师心静如水,自然不能懂得我们这等凡夫俗子的烦恼,如今路子序失踪,若是不能知道路南在圣阳宫拿走的东西是什么,那国师失踪的罪责便会被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扣在顾天锦……陛下的头上。”沈千城缓慢的转身,望着沧澜那张隐在月光之下,没有半点光亮的容颜,轻声细说着。
沧澜听着沈千城这般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最后他还是双手合十,轻声道,“定涵宫主说笑了,贫僧夜坐听风、观月,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哪有定涵宫主和陛下的宏图大志?贫僧只是觉得,念恕如今怕是不方便接受徐施主的问询。”
沧澜话音落下,沈千城暗暗的挑了挑眉,这沧澜真是聪明,他分明话里有话,这是说她与顾天锦野心不小的意思吧!
轻轻叹了一口气,沈千城再次道:“沧澜大师误会在下的意思了,在下只是想请沧澜大师帮在下问问路南……不,念恕,她究竟在圣阳宫拿走了什么。”
沈千城话音落下,沧澜眸光微微一闪,只见他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抿唇道:“不知徐施主要贫僧如何问?”沈千城既然来了昭安寺一趟,并且对他沧澜开了个口,他说什么也不好推辞的。
“沧澜大师是聪明人,在下想,沧澜大师会问到一个结果的,如今天色已晚,沧澜大师还是明日再问吧,今日在下便先告辞了,等明日沧澜大师问到消息,再书信通知在下吧。”见着沧澜终于松口,沈千城微微敛了敛眉,然后低声同沧澜说道。
看着沈千城顺手推舟将事情全权推给自己,沧澜瞬间有些哑然,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过了那份怔愣的时间,只见沧澜微微低头,苦笑一声,轻声道:“这样也好,夜里山路不好走,徐施主还是在寺内住一晚吧。”
听了沧澜的好意,沈千城连忙摆手:“不了,在下在广陵还有些私事没有办完,今日便不叨扰大师了。”她做了此等亏心事,让沧澜这么个有修养的大师去帮自己套话,她怎么还有脸留在昭安寺啊。
听了沈千城的理由,沧澜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双手合十,沉声道:“如此,徐施主还是早些下山吧。”
“嗯,也好,大师,再会。”沈千城微微颔首,轻声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看沧澜的表情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沈千城走得极快的背影,沧澜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沈千城的用意,毕竟念恕现在心情不稳定,若是沈千城逼迫她说出实情,说不定念恕会选择鱼死网破,到时候沈千城便得不到半分消息了。
至于沈千城为何找上自己,沧澜暗叹了一口气,他是前任国寺主持,又是外界传言的少年高僧,若是他去为念恕讲点法,然后三言两语的点拨几句,说不定她便会吐出实话了……
想到这里,沧澜不由得抬头再次望了沈千城离开的方向一眼,望了许久,沧澜这才抿唇道:“这真是一个睿智无双的奇女子啊……”
出了昭安寺,走在回广陵的路上,沈千城的心情真是异常的好,凭她这几次与沧澜的接触来看,沧澜是一定能将事情办妥的。
搞定了路南这边的事情,沈千城一路径直回了清风客栈,她出来得有些久了,她还是很怕楚连城担心的。
走了一段下山的路,沈千城很快便来到了广陵城门口,看着那巍峨的城门和倒的七七八八的守城侍卫,沈千城眸光一沉,怪不得挡不住什么人,凭这种精神面貌也只配在这里做个守城将了!
心中一气,沈千城从手边捡起几颗石子,在她飞身跃过城门之后,几个回旋弯腰的动作便将石子扔向了城门口那些打瞌睡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