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菡吐的翻天覆地,眼泪也跟着“刷刷”直流,这时只听身后传来男人压抑冰冷而嘲讽的声音,“简菡,你就这么讨厌我,我碰你一下你就吐?”
简菡没有回答,没有力气回答,刚才被他狠狠折腾了一番,如今只觉得头晕眼花。
而身边一阵劲风刮过,他走了。
简菡无力的跌坐在身边的长椅上,嘴里尝到自己掉下来的泪,那般苦涩。
她轻轻闭上眼,任由自己在此刻泪流满面。
她跟他相识多少年了,她爱了他多少年,大抵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无论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她不曾有半分负过他。
……
第二天清晨宁卿去敲响简菡房门时,房间空空,简菡已经走了。
岳婉清不禁关心道,“卿卿,简医生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上路多么危险,快打一个电话给她。”
“好。”宁卿也是担心,昨晚睡觉时简姐姐还面色平静的跟她说“晚安”,没想到大清早就不告而别了。
宁卿打电话,但简菡的电话无人接听。
这时陆少铭走了过来,“妈,宁卿,达远也已经走了。”
“什么?那他们一起走了吗?”岳婉清问。
陆少铭摇头,“我问了别人,没有,达远昨天晚上就开车回T市了,简菡清晨才走,她坐了大巴。”
岳婉清叹息,嗔道,“这两个孩子究竟怎么回事?”
宁卿安慰妈妈,“妈,没事,我们也回T市吧,等回去了我去简姐姐的公寓找她。”
“哦,好,那我们快点回去。”
这时,“施主…”有一个女僧匆匆跑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施主,这个手机是昨晚那个简施主在我那里买银手镯时丢下的,当时我也没检查,现在才看到,烦劳施主将手机物归原主。”
宁卿看了一眼,的确是简姐姐的手机,怪不得刚才她打电话打不通,原来简姐姐把手机丢了。
“谢谢师傅。”宁卿接过手机,突然她想到,“师傅,昨晚简姐姐在你那买银手镯了吗?”
简姐姐并不喜欢首饰,所以宁卿觉得奇怪。
“是啊,”女僧和善的笑道,“那位简施主怀了孕,她是为保腹中孩子平安所求。”
“什么?怀孕?”陆少铭目光一变,宁卿和岳婉清同时尖叫出声。
女僧肯定的点头,“是啊,简施主怀孕了,众位不知道么?”
不知道啊,等女僧走了,宁卿还不能从震惊里缓过神。
岳婉清迅速拉住女儿的衣袖,焦急道,“卿卿,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给周医生啊。”
陆少铭面色倒平静,不过他深邃的黑眸里有了丝笑意,“宁卿,快打吧,你再发愣,达远的老婆孩子都要跑了。”
宁卿缓过神,她手忙脚乱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周达远打电话,这个简姐姐,她怀了孕竟然不告诉她。
她觉得鼻尖很酸,也许下一秒就会落泪,不知道是为简姐姐开心的,还是为简姐姐心疼的,简姐姐那苍白消瘦的模样哪里像一个孕妇,她怀了孕,达远哥还那样对她。
宁卿恨的牙痒,让达远哥等着后悔去吧。
他再学术超群又怎样,再温润如玉又怎样,他33岁了知道不知道,一个老男人,他要做爸爸了知道不知道?
不识好歹的家伙!
……
周达远刚到自己的小区,他将车停在车库里,熄了火,他整个颀长的身躯向后倒,倒进座椅里。
闭上眼,身体累,心更累。
脑海里还在荡着那张柔美的杏仁脸,她在他怀里哭泣着喊疼,她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一夜了,他的唇舌指腹里都残留着她的味道。
可是他更加挥之不去的是,昨晚她大力推开他,弯腰就吐。
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厌恶他。
周达远的胸膛在喘,是阴郁气愤的,可是这抵挡不住内心深处的一种空虛,像是有了偷偷挖了他的心脏,他成了这世间的孤魂野鬼。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周达远,你终于失去了她。
周达远将脑袋抵在座椅上,喉结滚动,眼角就有一滴湿润流了下来,迅速滑进他的短发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