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霍启政拉开车门,“上车,我送你回去。”
苏桃觉得自己和霍启政还没到这种,能接受他半夜三更送她回家的关系,尤其是前段时间跟她求婚还被她拒绝了,这月黑风高的,万一他突然起了贼心,那自己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咳咳----
扯远了旎。
她哆嗦着说:"那个,我们还不熟。"
霍启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漠然,“不熟你靠在我怀里舍不得起来?”
“.......”
苏桃想揍他鞅。
他是哪只眼睛看到自己舍不得起来了,她只是在走神,忘了而已。
“你如果真舍不得,我就这样抱着你也可以,但是天冷,能不能换个地方,比如酒店。”
苏桃恶狠狠的推开他,“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你觉得去酒店就只能做那档子事?苏桃,虽然我不介意我未来的妻子偶尔主动,但也不希望她整天想的都是那些事,那样会让我很难满足你。”
他说话的表情太平静,苏桃一时反应不过来,足足在心里默念了两遍。
本来是她教育他的,结果成了自己才是想多了的人。
霍启正侧着身子,正对着她,一只手握着伞柄,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深邃的看着她小脸上泛起的红晕。
苏桃握起拳在他胸口上狠敲了两下。
霍启正笔直的站着,以一种纵容的目光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触到他的眼神,苏桃赧颜的准备抽回手。
这种动作,似乎只适合用在情侣之间。
缩了一半的手被男人的手掌裹住。
他的手心冰凉,带着雨水的潮气,雨伞飘落在地上,细密的雨丝带着寒冬的料峭,苏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霍启正抱进了怀里,男人俯身,替她遮住了大半的雨水。菲薄的唇印在她的唇上,苏桃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一股热气猛的冲上了头顶,整张脸都像滴血一样通红通红的。
和顾予笙的巧取豪夺不同,他的吻一如他的性子一样,清冷疏离。
只是轻轻一碰,像一片羽毛拂过!
趁着她失神,霍启正将她推进车里,顺手替她系好安全带。
“苏桃,我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但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很好。”
他顿了顿,苍白的唇勾起一道似嘲非嘲的弧度:“婚姻,不一定非要有爱情。”
再铭心刻骨的爱情也会在岁月的磨练中,渐渐演变成亲情,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是亲情,少了争吵,说不定老了会更幸福。
苏桃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霍启正不知道她现在住的是顾予笙家,直接送她回的出租屋!
“那个……”苏桃推开车门,回头看向正低着头,准备点烟的男人,“结婚的事,我考虑一下。”
如果一定要结婚——
霍启正,应该算是她最好的选择了,丰神俊朗、优雅矜贵、还很绅士,虽然淡漠了点,但婚后不用担心变成绿乌龟。
这几次的接触下来,好像也没什么不良嗜好。
就这外形和气度,比那个老实巴交,又肚满肥肠的杂货店老板好太多了。
至于钱,她看的不是很重,婚后,他们可以一起努力。
“恩。”
看着车子驶离小区,苏桃才笑着转身。
一个黑影突然冒出来,她吓了一跳,一只手在她脱口惊呼前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苏桃瞪着眼睛,看着一身冰冷的顾予笙,他穿着深色的大衣,脸上拢着阴沉的暗色,另一只揽着她的腰,迫使她紧紧贴着他冰凉的身体。
“好冷,你先松开。”
苏桃说话都在打颤。
他勒得太紧,苏桃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被折断了。
“刚刚你跟谁在一起?”
送了萧随心回去,他就直接去医院接她,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便猜想她回了这里。
他一路超速赶过来,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她回来,没想到刚下楼,就看见苏桃笑意满满的从一辆车上下来。
没看到驾车的人,但那个车牌,他却是记忆深刻!
霍启正——
他阴沉的俊脸上冒着寒气,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能当场就将苏桃给生撕活剥了,“你居然敢背着我去见霍启正。”
苏桃也是个硬性子,一听他这占有欲十足的话顿时就怒了,“你不也背着霍启正见人家未婚妻了,别什么背不背的,搞得我们好像很熟一样。”
男人的话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睡过,熟不熟?”
“睡过就熟,那你顾公子不是随处都是老熟人了?”
以前苏桃做他秘书的时候,顾予笙出去应酬也带了女伴的,有几次还是她送他们去的酒
店。
而且,就他这种饥不择食、趁人之危的小人,她绝对将他与‘处男’这两个字连不上号!
顾予笙的脸沉的要滴出水来了,捏着苏桃的肩膀,愤怒的连脏话都蹦出来了,“老子就睡过你一个女人……”
“你还是个处?”
苏桃瞬间觉得世界都颠倒了,就顾予笙这种种猪长相的人,他都是个处,那霍启正这种三天不吭声的自闭男,岂不是要退化成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的极品了?
不对。
那个自闭男刚才还吻过她。
那手段,一看就是情场高手。
顾予笙的脸微微一窘,恼羞成怒的掐着她,“你这个死女人。”
***
慕锦年睁开眼睛,胃部传来微微的隐痛,满眼刺目的白,鼻息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锦年,你总算醒了,”路颜凑过来,守了一夜,脸色有些苍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视线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撑着身子坐起来,“没有。”
路颜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身后。
他倦怠的眯着眸子,习惯性的将手伸进西装口袋里去摸烟!
“你爷爷身子不好,我让他先回去了,你爸爸这几天暂时替你接管慕森,你就在家,好好调理调理。”
路颜从保温桶里倒了碗白粥,已经放了一个上午了,温度正好,“医生说你这段时间只能吃流食。”
慕锦年的手摸了个空,“母亲,烟呢?”
路颜的动作僵了僵。
以前慕老爷子不在的时候,他都是喊的‘妈’。
其中原因,她大概能猜到,脸色沉了沉:“趁这段时间,好好调理身体,烟也顺便戒了。”
慕锦年捏着胀痛的眉心,“生意场上,抽烟是能最快速拉进关系的一种交际方式。”
“你要是不抽,谁敢逼你不成。”
这是事实。
慕家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但烟是,排遣心里烦躁的一种寄托品。
“......”
路颜见他不想多说,便将粥碗递到他面前:“先吃点东西。”
“不饿,您也守了一晚上了,我没什么大碍,您回去休息吧。”
路颜将粥碗‘砰’的一声搁在桌上,也恼了,“慕锦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别以为绝食就能吓到我,我告诉你,你就是以死抗议,我也不会让乔默进慕家。”
慕锦年静默不语的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血色,眉头微蹙,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极度疲倦的惫意。
路颜从来没见过自己儿子这么苍然的一面,心里陡然一痛,又端起碗凑到他面前:“你多少吃一点,医生说你要是再不好好调理,这身子迟早会承受不住,你说,你这才刚满三十的人,怎么身子骨就比你爸那个糟老头还弱呢。”
慕锦年是真的没什么胃口,昨天就中午的时候吃了些东西,晚上空腹又喝了酒,现在一闻到食物的味道,就反胃的想吐。
他难受的皱眉,别开头,“妈,你先放着吧,我等一下饿了再吃,胃痛。”
他一喊痛,路颜立刻就紧张了,“我去叫医生。”
看来,不管再怎么身份高贵,对子女的疼爱都是一样的。
医生给慕锦年做了检查,“有痛意是正常的,这段时间吃点温软的流食,忌酒、生冷硬辣,就算以后能正常进食了,也尽量吃些柔软的。”
医生走后,慕老爷子也来了,见桌上的粥一口没动,看着路颜冷声斥道:“既然醒了,就让他把粥喝了,要是不愿意,就强行灌进去,你一个当妈的,连这点办法都没有?”
“爸......”
路颜不赞同慕老爷子这种以暴制暴的处事方法,尤其是对象还是她唯一的儿子。
“你惯着他,迟早要出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