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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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裘德在《天才雷普利》中的戏份渐渐步入尾声。导演安东尼为了让雷普利和迪基充分磨合,他等了几乎两个星期,才将两人关系微妙的转折点的浴室戏分安排在最后。

浴室戏之后还有一个酒吧戏份,安东尼预计最多两天必须将“陆地上”有迪基的戏份全部拍完,然后再用两天,不超过三天的时间,拍摄迪基约着好友弗雷迪出海以及雷普利在小船上误杀迪基的戏份。

明天,弗雷迪·迈尔斯的饰演者菲利普·塞莫·霍夫曼就会加入剧组,和众人一起完成迪基最后的戏份,也就是说,不出五天,裘德就会离开剧组,返回美国。

所以最近一段日子,裘德总想着和大伙找个地方聚聚,可惜安东尼是不会给他这个时间和机会,他明确表示在拍摄期间坚决杜绝任何玩闹神游的情况发生,他们想聚一聚,可以,必须在影片杀青之后,那时候就连他们想环游世界他都不会阻拦,但只有现在,不行。

平常总是一脸和气非常好说话的导演,在涉及拍摄问题时都会表现得异常坚决不容二话,所以裘德的计划只好作罢。

影片中迪基和雷普利的浴室戏是在晚上,但真正拍摄可不会顺应这个时间,这场戏被放在了大清早,剧组在浴室窗外装上了一块黑色的挡光板,挡光板的效果非常好,再合上木窗,浴室中的效果就和晚上差不多。

裘德赤条条走进浴缸时还有不少女工作人员前来围观,被这群人这么赤/裸裸地盯着,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骂一句如果她们不愿意集体转身的话他也不愿意脱下浴袍,而抱着胸靠着墙站在一边的西奥罗德则幸灾乐祸地表示:

“裘德,想想那些人体模特,你得为艺术献身。”

他这句话得到了全部女性的赞同。

“你想献身的话,你为什么不脱!”被西奥罗德这般笑盈盈地盯着,裘德夸张地攥紧自己的衣领,就像一个差点被色狼侵犯地小姑娘。

“如果托尼说雷普利应该脱光光和迪基一起泡澡,那么我现在也会脱。”西奥罗德无辜地耸耸肩。

当然最后裘德还是脱了——在导演的催促下——背对着那群“色狼”默默钻进放满温水的浴缸里。为了营造夜晚的气氛,浴室里光线很暗,再加上水里还放了泡澡入浴剂,根本看不见裘德腰部以下的地方。

西奥罗德也在安东尼的吩咐下坐在浴缸旁,两人之间是一个已经放置好的国际象棋棋盘。

这场戏的围观者数量非常多,而且大多数以女性为主,不过这也许是因为浴室本来就有些狭小,站满人后就更显拥挤——虽然为了方便拍摄剧组已经拆了一面墙,可以容纳更多人围观。

这场戏中,雷普利已经知道自己对迪基的感觉,他也清楚迪基其实对他也有感觉,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胆量去追求自己所爱,但他还不敢明目张胆,只能默默地,带着期盼和奢求地暗示。

想当初,就是因为这幕戏,他和纳特尔……

好了,这里可没有纳特尔,这里只有迪基。

西奥罗德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准确说是整理好雷普利的心情,朝安东尼点点头。

拍摄开始后,雷普利便微微垂下眼,看着棋盘,仿佛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棋局所吸引。但是只要镜头拉近了,才会发现,他的眼睛会随着迪基移动棋子的手指,轻微转动,带着一丝眷恋和缠绵,仿佛在追寻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正如迪基所说的,雷普利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当他摘下眼镜,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连迪基都夸赞他好看。

此刻,这双藏在眼镜后的眼睛,就像会说话,缓缓而又深情地吐露着主人此刻的心境。

但雷普利,或者说是西奥罗德的掌控力太强了,在迪基那个角度,他根本无法发现雷普利的异样。

西奥罗德并没有说出剧本上那些台词,这也在裘德的预料之中,这些天和他对戏的所有人都习惯了他的自由发挥,他早就做好了各种应对准备。

雷普利利用闲聊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期待,安东尼在镜头中发现了这一点,但雷普利并没能完全掩饰好自己的心,他相信只要看了影片的旁人在观看这一段时都能发现他对迪基隐隐的爱慕,然而不知是迪基太过粗神经还是根本不在意,从表面上看他根本没有任何表示和反应。

从这点来说安东尼认为裘德此时的应对特别出色,他演出了迪基的自我和多情。但是,当他认为裘德已经完全不受西奥罗德演技影响时,他又意外地发现,这两人的话题似乎正悄悄地被带往一个特定的方向——那个纹身的方向。

西奥罗德的表演非常具有感染力,这是众所周知的。只是这一次,这种感染力换了一种更加……潜移默化悄无声息的方式。

竟然无论注不注意都会被带跑啊……安东尼有些好奇之前帕西诺和西奥罗德对戏时,有没有被霸道拽走的时候。他想了想这两人的演技都能称之为霸道,他突然有些羡慕起能拥有这两个演员的导演泰勒·海克福德。

不过,这一次,西奥罗德为何又想提起纹身?之前安东尼本打算让雷普利在这个时候和迪基吐露自己纹身的故事,但西奥罗德演着演着就在一开始将这事告诉了玛吉,并且他也知道那时候雷普利只是对玛吉撒了谎。

但是这一次呢?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那件事?你都告诉了玛吉。”迪基这句话中带着理所当然的不悦,就像一个被不公平对待的孩子,有些孩子气地要求得到更好的重视。

“哪件事?”雷普利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异常。

“你手臂上的纹身,我很好奇这背后的故事,你得知道像你这样纹了一个手臂的人我可不多见。玛吉说让我自己来问你,她认为我知道了一定会感动得流泪。”

“……你想知道?”雷普利抬起头,一开始他还不敢看向迪基,但当他发现迪基并没有注意自己时,他才将自己的眼神,轻轻地落在迪基的脸上,细腻而痛苦的复杂情感在深绿色的瞳孔中犹如一层看不透的迷雾。

迪基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他皱着眉看着棋盘,不知他这一声是对雷普利的答复,还是因为棋局的复杂,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心不在焉。

雷普利在这一刻知道了真正答案,他知道其实迪基对他之后说的任何事都毫不在意。最终,他垂下眼,那股几乎要爆发的情感也渐渐沉入眼底,而他的声音,轻柔得听不出任何异样:“为了保护我的未婚妻,我和几个混混打了一架,手上留了疤,所以去纹身。”

“哦,这听起来确实是能让玛吉感动流泪的故事。”迪基说,他突然笑了,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下一步。

瞧,他果然不在意。

“没错,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爱人能为自己挺身而出,她们喜欢浪漫的骑士故事。”雷普利顺着迪基的话说下去,他又撒了谎,但是比起对玛吉说的,他显然告诉了迪基更多的东西。

但迪基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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