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她总会出现错觉,在某一个地点,某一个时间,看到突然出现的他。
每每她要上前去,和他说说话,抱抱他,就消失了。
最难过,最煎熬是晚上,那个漫长的夜。
无数次惊醒,无数次出现他躺在身边的错觉。
她不敢睡去,又不敢醒来,害怕又是一个人等他等到天亮。
记不清,如此反复过多少次。
更不清楚,她还能这样撑多久下去。
陆家的人,就连爷爷,也开始慢慢接受死亡。
不喜不悲,如同往常一样。
她也曾试图那样,可终究还是做不到。
顾眠眠小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
她受多大的委屈都没关系,最心疼的是宝宝。
一生下来就没有爹地的疼爱,等他长大以后,会不会怪她?会不会恨她?
在窗台坐了一会,顾眠眠下了楼,脚步情不自禁的走到了那颗树下,好几个小孩站在那玩仙女棒。
她缓缓坐下。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陆宅了。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止出现一次。
许静带她去检查过,医生只说,是因为过度疲劳,过度伤心产生间歇性昏迷。
昏睡的这期间,她会梦到很多很多场景,关于他的,关于宝宝的。
有时候的梦很甜蜜,有时候梦里哭着哭醒了。
顾眠眠醒来,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去洗漱。
两分钟前,之前定制婚纱的公司来过电话,通知她过去试婚纱。
顾眠眠犹豫了很久,想过拒绝,可后来想通了,还是鼓起勇气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司机放着歌,她眸光空洞的望着外边,眼前扫过一帧帧车水马龙的画面。
“不能穿露骨的”
“不能穿露胸的”
“不能穿露背的”
这一路上,顾眠眠小声呢喃着,生怕会忘记。
半个小进左右,车子抵达。
顾眠眠望了一眼高楼大厦,轻轻吸了一口气,摁了电梯。
进电梯之前,她并没有注意到外边放着一块‘电梯正在维修中’的牌子。
进电梯之后,摁了楼层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