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这一次完成了大将军的任务,您可能就要成为将军了吧。”石东身边一个明显有白人相貌的护卫笑着说道,这个人是石勒派来监视石东的,因此他毫不顾忌石东的身份。
“大将军的命令我肯定拼命完成。”石东恭敬地说道,其实他有些担心石勒为了保存秘密杀人灭口,但是这个护卫却看出了石东的顾忌。
“大将军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你是他很看好的人。”石东听到对方直接点破了,心里一喜,这么看来石勒不会杀死自己了,他有家人,上有老下有小,怎么甘心赴死。
“那么他们怎么办?大将军远在寿春,这附近没有什么直属兵马,要不然我去求助于几个部落首领,借兵以前给我,我就把他们全部围杀。”石东指着铁血军自信地说道,他虽然没遇到什么危险,但是被人追杀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他们不要动,太行山是匈奴人的容忍的底线,咱们的人不能进,后面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了,我们回去吧,你的小妾前天刚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还没见过吧。”石东听得心惊胆战,自己家人的一举一动肯定都有人监视,他对石勒的恐惧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楚云不知道这些弯弯绕,他立刻就把营地里的东西一扫而空,当他夜里就连夜返回了太行山,第二天,王虎镇的人战战兢兢的出来,看到的只有付之一炬的营寨和让人作呕的焦臭味了。
当楚云回去之后,王廉、张彤、付义等人才知道楚云做了什么,他竟然真的进攻了石勒的运输队,还赢了,虽然自己也死伤了二三百人,但是在收获的对比下,这些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乱世中最值钱的就是人,但是乱世中最不值钱的也是人。
楚云这一次不光带回来了七百人(200俘虏,500降人)的原大晋正规军的人手,还有一千一百匹良驹,以及不少的一些粮食和一小部分的武器铠甲,还有将近五十匹的牛车,他们虽然主要的是运输马匹,但是也运送了一百多铠甲和一些弓箭兵器。数量的确不多,但是已经让人兴奋了。
楚云看得出自己这几个谋士家臣的不开心,楚云此举虽然收获很大,但是根本没跟他们商量,这让他们感觉自己被排除去了核心,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付义自诩为楚云最心腹的人,而王廉和张彤自视甚高,因此楚云命令所有人大吃一顿之后,就带着这些个人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少爷,义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少爷,让少爷如此疏远,我愧对老爷的嘱托,我死了之后如何有面目见老爷,我不光帮不上忙,反而。”付义刚进了屋子就跟委屈的小狗一样,呜呜的哭了起来,楚云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还是连忙安慰。
越是这样,付义反而更加伤心,这个付义自恃自己是自己这个身体父亲的亲信,经常给自己找些不痛快,最典型的就是不尊自己的命令,把房家的家主放了回来,虽然事后自己也觉得付义的想法没错,自己不能因为房家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但是抗命不尊,让楚云对付义的感官降到了冰点。你就算是知道我错了,难道就不能先跟我说一下?非要表现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让自己难堪?这也是楚云现在疏远付义的原因,但是现在付义不光不找自己的原因,还不断在自己面前提起自己的便宜父亲,楚云心里更是不舒服。
楚云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付义已经哭泣了一刻钟,自己好话说尽,这个人都不肯起来,要不是楚云知道真的对付义怎么样了,那么楚云立刻就能成为光杆司令,因为连对自己家里的老人都不好,其他人怎么可能信任。楚云脸色铁青起来,虽然还是在不断安慰,但是了解楚云性格的人都知道楚云已经到达临界点了。
“子义(付义的字)现在都督刚做完大事,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一步走错就可能大好局面付之一炬,你身为楚家老人,怎么如此不知轻重?徒做小女子姿态,还哪有脸说什么老主人?”张彤新入不久,不想直接得罪付义,但是王廉却敢,他的家势先不说,他的地位可是妥妥的二号人物,掌握铁血军的后勤大权。而且他比起付义大着几岁,就算是按照年龄也没问题,所以他一说完,付义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抬头偷着看了一眼楚云,自己少爷脸色铁青,他这么多年的家臣不是白当的,立刻就知道自己做过了,因此讪讪的退到一边,不再哭泣。
楚云感激的看了一眼王廉,这个付义真的是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让楚云烦不胜烦,好在有王廉压制。
“付叔,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如果父亲还健在,肯定以为我欺辱你呢,回去洗漱一下吧。”楚云把付义支开了,魏晋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注重自己的仪表的,特别是付义本来就不是奴仆,自己的便宜父亲一直把他当成兄弟看。
付义走了,楚云松了一口气,屋子里只剩下楚云、王廉和张彤了,楚云当先开口,把自己当时的想法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两个人,两个自诩为谋士的人这才好受了一些。照着楚云的意思,如果真的在事情发生之前告诉了两个人,他们绝对会阻止,一方面他们都不相信楚云能够凭借两千乌合之众击败一千正规军,二是他们觉得得罪了石勒后患无穷。但是现在楚云既然做了,他们就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不会再抱怨了。
“主公,这一次事情肯定有阴谋,听了您的描述,虽然我军在您的指挥下十分英勇,但是我说句实话,毕竟我军没有经历过军阵,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如果他们齐心协力,我军必然失败,但是现在的情况确是对面的人并没有一点团结的意思,反而处处透漏着诡异。不管是对方首领住在营地外这种不合常理之处,还是他们遇到了攻击营地的敌军没有救援,最后明明营地剩余一千人,却贸然攻击,最后明明有一战之力却投降,处处透漏着诡异。”王廉说完,张彤就接话了。
“不错,如果说王公说的第一个诡异,可以解释成他们粗心大意贪图享乐。第三个诡异之处解释成刘壁担忧石勒会处置他,但是第二个诡异之处就无法解释了,就是对方再自大,也不可能不求援,反而派人突围给刘壁下达了待命的指示,这也太奇怪了。结果则是一死一逃,据说死去的是附逆之贼张宾的侄子,张宾据说很的胡贼石勒的看重,再怎么样他的侄子也不应该这么儿戏的死在这里,因此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张彤肯定的说道。
“不管他怎么死的,死都死了,这些都跟我们没多少关系,就算他们想找我们麻烦,也得从南边撤军,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我觉得现在有两件事情要早做决定。第一件就是我们的未来到底在哪里,第二件就是你们怎么看待刘壁,他的条件我也跟你们说了,人你们也见了,你们觉得他怎么样?”楚云问完,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谁都没说话,楚云第一个问题是战略层面,而第二个问题是用人层面,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好回答。
“主公,我想主公心里早就有了定论,我完全服从主公的决定。”楚云听到王廉这么说,也不再多问,这个王廉本来就不以谋略见长,楚云看向张彤。
“主公,我觉得咱们一定要离开此地,否则东有匈奴西有石勒,等石勒回归翼州之后,咱们就走不了了,因此我提议尽快撤离此地。至于去什么地方,我们以后在讨论。第二个问题是当务之急,不管是做什么都要先解决了号令不齐这个问题,刘壁此人心思深沉,根本看不出此人的想法。不过看他做的事情,就能看出,此人统兵能力不错,不愧是将门之后。而且他做事果断,如果能收服必是主公的左膀右臂。但是不能收服的话后援无穷,他掌握的那四百多人,一旦出现问题,那么仓促之下,我铁血军不是没有可能烟消云散。因此我觉得首先要让他们交出马匹,然后搬出主堡,去其他的地方驻扎,然后一个月后,不管他是否臣服,都要达到我们的目的。如果对方臣服一切都好说,如果不臣服,那么我们完全可以收买他身边的人,到时候,这些人绝跑不出我们的手心。”张彤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