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暖又不刺眼,粗粗从拉开的窗帘外照进来,在实质的木地板上留下一圈又一圈的光影。曲莘烟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醒来,意识还迷糊着,想动一动身体却发现被禁锢的太牢,她一扭才发现酸痛的身体。
瞬间想起了昨晚。
那些疼痛的低吟,还有耳边的轻哄,包括巅峰时的啜泣,似乎全都在一遍遍提醒她。
因为她的粗心大意,就这样把自己送到了他的床上。
简直不能忍!!!
静静想了会儿,意识终回笼,她抬起眼来,入目的是应息迟的睡颜,他还在睡,毫无防备的样子和平日里的淡漠疏离像是两个人,根本找不到相似点。
但即使像两人,也只有她知道。
太久不动的身体变得僵硬,她难受地想换一个姿势,刚想着把他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松开一些,腿就被强势地压住,她一惊,转头是他黑漆漆的眼睛,正温和地看着她。
“松开点……”她小声抗议,不满地推了推他。
他即使刚醒,双手双脚也下意识地将她困在怀中,见她确实是难受了,这才松开一些,手在她背后抚了抚。
两人都静默了会儿,后来是应息迟先打破沉默,他捏捏她的脸。
“休息够了吗?一会儿要去下一个地点了。”
闻言她就很不高兴,凭什么做的是同样的事情,他就神清气爽,她就得腰酸背痛!
“没够!”哼了哼气,曲莘烟扭头不理他。
这种似生气了一般的动作让他眼底渐渐晕染开笑意,手不自控地伸出去捏了捏她鼓着的嘴,嘴角莞尔。
“那再睡会儿,我陪你。”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荡荡,曲莘烟摸了摸身侧,已经凉了,足以证明他离开多久。
闭着眼又躺了会儿,她才慢吞吞爬起来洗漱,耳边除了自己刷牙的声音,整个房间都寂静无声,她赶紧漱口洗脸,一出去,果然房间里没人。
去哪儿了?
绕着房间走了圈,很快视线定在两人的行李箱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昨天买的那些登山衣还有帐篷去哪儿了?
正奇怪着,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很快是刷房卡的声音,她尚未挪动一步,他就已经出现在眼前。
“醒了?”他看见她赤脚站着,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不满地蹙眉,直到拿了双拖鞋给她穿好,才继续:“早饭吃了吗?”
她摇摇头。
“你刚才去哪里了?”她问,目光在他周身打量了一圈,“还有那些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应息迟自然知道她在说哪些,揽了她的肩膀就往餐桌边走。
“自然是转卖了,难不成你想背着这些去旅游?”
她眸色一怔。
“赶紧吃,”他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往后一靠,身形修长,“我买了中午的车票,去伦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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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火车上,曲莘烟正好是靠窗的位置,从窗户往外看,能看见不少连绵不绝的山脉和排排造好的房子,她一个人怔了会儿,才回头。
他在和当地人聊天,低低的嗓音醇厚优雅,那正宗的英式英语让她不由的有些崇拜,几个人叽里咕噜了这么久,她愣是一句都没听懂。
于是拉拉他的手,在他目光追随过来之时,小声又好奇:“你们在说什么?”
他低声笑了下,正想解释,就听见那头当地人有趣的提问。
“whoisshe?”
这句简单的英语曲莘烟倒是听懂了,她正想着他会怎么回答,就听见他一本正经又认真地答:
“sheismywife!”
她是他的妻子。
这辈子唯一的。
当地人闻言后立刻就开怀而笑,直说着恭喜等话,她还沉浸在方才的那句话中,等她自己回神,已经下意识地用并不太好的英语回答。
“thankyou,heismyhusband!”
妻子或是丈夫,都是既甜蜜又有重量的词,她想着,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她会是他的责任,也会是他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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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在他们之前下了车。
周围除了两人再无旁人,曲莘烟靠着玩了会儿手机,无聊至极又攀住他手臂靠在他身上,在他顺势将自己搂住时,轻声问:“你英语怎么这么好。”
说话时自带的低沉微哑,伴随着偶尔的小转音,听入耳内总是爱不释手。
瞥她一眼,他淡淡道:“以前总是在外跑,自然就会了。”
学习一门语言最缺乏的本身就是纯正的环境,一旦环境有了,想不学好似乎也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