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
暴雨如注。
天昏地暗,伸手不见五指,浩荡的风雨无情地冲刷着天地,一道亮眼的闪电霹雳割破夜空,破庙前颓败的枯木如昙花一现。
破陋的窗枢和门板被狂躁的夜风吹得呀呀哀嚎,水流趁着屋顶的漏洞钻了进来,滴滴答答流淌了一地。
真真是连处干燥的下脚处都没有。
木笔将马车上所有遮风挡雨的东西都搬了下来,偏偏没有预料到会骤雨忽下,所带的细软远远不足以在破庙中隔出一个绝对细致的空间,叫自家小姐好好歇一晚,一时间自个儿把自个儿急得团团转。
袖香扫了眼屋顶破洞的几个位置,心中有数后,几个动作就撑着伞飞上屋顶填补漏洞,这才稍稍缓解了陋室的尴尬。
然而还是不够,回到破庙内的袖香,看着踩在细软之上的凤珺戎,连处坐下的地方都没有,深深觉得愧疚与心疼。
“主子,”无法为凤珺戎创造出良好歇息环境的袖香,面色歉然:“是袖香不好,没留意关注天象,叫主子受这份苦楚。”
凤珺戎摆手,无所谓地说:“不关你事,别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偶尔听听风雨声也不赖。”
“可是,”袖香心疼:“您的身体还没好利索呢。再被这么风吹雨林的,可就要加重病情了。”
“又不会死。”
凤珺戎好笑。
袖香沉眉跺脚:“主子再说个‘死’字,奴婢就不理你了。”
木笔也对死十分忌讳,一听凤珺戎这话,立即红了眼附和:“奴婢也不理你。”
两张清秀的小脸是如出一辙的严肃。
凤珺戎摸摸鼻子:“开个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