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莲先是一愣,随后才如春回大地一般,笑的那样温暖:“好啊,那哥哥可要事先准备好哦,我可是很能吃的!”
张祺安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轻轻地笑了。
抬起手,张祺安轻轻地放在张幼莲的肩膀上,揽着她一起向前走。
家宴这天的事虽然在大家的心里都有个疙瘩,但实际上张幼莲并没将它放在心上,反倒是张祺安,在那之后,去找过张远山。
对于张祺安这个长子,不管怎么说,张远山还是比较上心的。
长公主那边尚且还会让张祺安每隔一个月去请一次安,而张远山这却是每几天就要和张祺安探讨一下时事,顺便问问他的功课。
时间过得很快,再过几个月,今年的七八月份,张祺安便要从锦绣学院结束自己的学业了,而到那时,根据张祺安以往自己的规划,他是一定要下场参加考试的。
毕竟宗室的荫封虽能让他做官,却无法让他进入内阁。
照例的询问过了功课,张远山又和张祺安讨论了一会儿关于最近上朝时发生的事,多时他问张祺安来答,然后他在给出自己的评价,甚至某些地方还会询问他,如果他处于那个角度,他会怎么做。
好一会儿,两人一问一答结束,天色也见黑了,张祺安本应就此离去,回自己院子里温习功课,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留下了。
张远山放下手里的花名册,抬头看向站在他对面的张祺安。
“还有事?”张远山问道。
张祺安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此刻的张远山与多年来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张远山似乎别无二致,同样的那么威严,那么严肃,对待他虽然严苛但也是抱着盼他上进的心。
只是张祺安如今再看,却想起了几天前那个愤怒的一塌糊涂的父亲,二者一对比,似乎张远山在他心中以往那个高大伟岸的形象,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模糊了。
“父亲,我想迁府。”张祺安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坦白自己想说的。
张远山先是一愣,随即紧紧的皱起了眉:“迁府?为什么想迁府?”
“我们在长公主府里住的时间也够长了,将军府那边一年四季都有人打扫,总不能就这么空着吧。”张祺安似乎合情合理的说道。
张远山的眉在额头上皱成了小山一样:“就因为这个所以才想要迁府?太糊涂了,你回去吧,我就当没听你说过。”
张祺安目光直视张远山:“父亲,这件事我想了很长时间,母亲在小佛堂清修也有十年了,如今我马上就要下场考试,两位妹妹也快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到时候问起来,是该说这是常山将军府上的女儿,还是该说长公主府上的两位小姐?”
张远山微愕,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
张祺安没说完的一句话是,提起张幼莲别人可能还会以为这是长公主府上的唯一小姐,也知道这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可是提起张幼荷,别人只会说她是长公主驸马爷的妾生子。
若是别人都这么说她,张幼荷的名声可比张幼莲如今的还难听些。
只是这件事张远山自从一口回绝圣上之后还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也没料到现在居然是被张祺安率先提起的,所以张远山有那么片刻不知该如何反驳。
见张远山表情上虽然透露着不喜,但观他神色,张祺安知道,他应该是也有几分松动了。
当初他没完全和张幼莲说的便是,他们父母实际上的关系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好。
可想而知,长公主曾经是一个极高傲的人,甚至一直到尘埃落定之前,长公主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太子一派,当时谁都没料到张远山居然会半路跳出来去帮一个在众多皇子中压根就不怎么出众的皇七子。
毕竟当时在当今前面,可还有六位皇子呢。
除却太子已经稳坐东宫之外,还有二皇子三皇子及五皇子三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然而有些时候只能说皇位乃真正的天定之人才能坐稳,后面的事情就是张祺安和张幼莲说的那样。
皇七子也就是如今的圣上坐稳皇位,并下令封立了大功的张远山为常山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