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军已经歼灭了敌军骑兵,为何不扩大战果?为何在此时鸣金收兵?”庞德跳下战马,将马鞭随意扔给军士,自己来到于禁身前讨个说法,一时情急,竟然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味道。
于禁坐在马背上,听了庞德的话,拉下脸盯着庞德的铠甲看了两眼,闷声提醒:“庞将军,请注意你的语气,你是在同本将军讲话!”
“将军见谅,末将不是有意为之,只是情急之下难免冲动。”庞德翻然醒悟,这个人面前不是他放肆的地方。
收回目光,于禁缓和了语气,让庞德明白二人的主次就行了,没必要拿捏太过。
“庞将军,方才我军已经全歼了关羽骑兵,而关羽也乘此时机收缩阵型,布置了战车大阵。”
于禁又瞄了一眼前方,将士们慢悠悠地走回本阵,除了风尘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而且我军上下已经精疲力竭,再打下去,攻破敌军车阵的概率几乎为零。”
“保住樊城是魏王赋予我的使命,经过此战关羽嚣张的态势完全被遏制,目的已经达到。更何况,”于禁拿手指点点远处的襄城渡,大雾弥漫的江口,楼船的轮廓于飘渺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头头噬人猛兽在蛰伏等待狩猎的时机。
“一旦久攻车阵不破,熬到晚上,你能保证荆州水军不上岸。那时,他们将成为茫茫黑夜中最可怕的敌人!”
啊!
经于禁这一般指点,庞德才清醒过来,千算万算庞德压根儿没将水师视作关键时刻能投入战斗的力量。
其实这也不怪庞德,他一辈子身处西凉,大陆深处,对于水师的作战手段和方式一知半解。在他固有的印象中,还以为水师只是在江水河道中划划船、放放箭而已呢。
“还是上将军英明,统筹大局,算无遗漏。”庞德拜服,顺带一句马匹送上。
于禁脸上不无得意,但偏偏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臭模样:“本将身负大王厚望,岂能不对七万将士负责,不对襄樊战局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