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的亮了起来,能够透过薄雾看到远处的飘荡的芦苇和流淌的河水,六十一师的宿营地也逐渐地开始喧嚣了起来。?? ??
老烟枪早早地就转醒了,他刨了刨即将熄灭的火堆,又增添了几根木柴进去,火堆终于重新地燃了起来。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但是只是摸出一个空瘪的烟盒,他看着空荡荡的盒子,最终将他扔进火堆,火烧得更旺了。
他的旱烟枪被炸坏了,就连从死人身上摸来的香烟也没了,但是老烟枪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沮丧,反而透露着一股高兴劲儿。
虽然上边的命令还未下来,但是只要离开这该死的战场,撤到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只要能够保住这条命,一切都好。
或许和老烟枪想的一样,昨夜还死气沉沉的宿营地有了一丝生机,至少老烟枪他从那些残兵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脸。
残兵们都66续续地转醒开始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唯独杨凌还蜷缩在芦苇杆铺的地上熟睡着。
之前他们一直在同鬼子激战,时刻面临着生命的威胁,所以神经保持高度的紧张,现在撤了下来,前面有友军挡着,杨凌终于放松了下来。
杨凌并不相信鬼子能够一夜之间打到这里来,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鬼子是在十月十五日突破蕴藻浜防线的,所以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处于安全的环境,人就难免的放松下来,所以杨凌睡得很沉,很死,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即使周围的喧嚣也没有吵醒他。
杨凌的鼻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然后感觉到有物体在悄悄地靠近他,虽然睡得很沉,还是在第一时间因为警觉而转醒。
杨凌猛地朝着靠近自己物体踹了一脚,然后听到扑通一声,随即传来胖子田三的痛呼。
他睁开眼睛抓起了放在身边的步枪,这才看到胖子田三正摔倒在自己的不远处,正满眼幽怨地望着自己。
“连副,我只是想和你开一个玩笑,吓你一吓,你这一脚踹得还真快,好痛啊。”胖子揉着自己的大腿,晃悠悠地站起来,满腹委屈。
“下一次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的好。”
杨凌重新将抓在自己手里的枪放下,迈步走向了河边,捧起一捧清水浇在自己的脸上,冰冷的河水让他清醒了许多。
“我说连长,我分明看到连副睡着了,你说他咋睡着了也还能踹人呢?”胖子走到火堆旁坐下,着牢骚。
“你啊,就是活该,谁让你没事自讨苦吃。”老烟枪看到胖子被踹,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老烟枪望着蹲在河边洗脸的杨凌,心里也是犯嘀咕,他分明看到杨凌睡得死沉死沉的,怎么胖子一靠近就中招了,他越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警觉得有些过份。
如果老烟枪知道杨凌曾经经历过怎么的残酷训练的话,或许他就不会这么惊讶了,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天色蒙蒙亮,残兵们都得抓紧时间吃饭,因为下一顿饭得到晚上才能吃,上边已经下命令了,为了避免被鬼子飞机轰炸,白天是不许生火做饭的,违着重罚。
这个倒不是重不重罚的问题,毕竟鬼子炸弹扔下来要的是自己的小命,对于这一点残兵们还是心里有数,所以这一条禁令倒是能够严格地遵守。
经过一夜的休整,残兵的精神都好了很多,远离了战场,也不用再时刻地提心吊胆,都很放松。
草草地吃过早饭之后,上边的命令就下来了,所有的伤兵立即集合向大场镇转移,然后去南翔车站送往后方,其余的部队则是转向松江方向,去防御黄浦江方向的鬼子。
“所有的伤兵到这边来集合!”命令刚传达下来,那边就有军官扯着嗓子在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