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运送伤兵的汽车先后被鬼子飞机扔下的炸弹炸翻了,被高高的抛起再重重的落下,许多生死不明的伤员像是倒豆子般跌滚散落在路两旁。
“呜昂——”鬼子的飞机就像是故意的一般,又掉头俯冲回来,玉米杆子般的机枪子弹一串串的横扫下来。
那些被摔的七晕八素的伤员中顿时哀嚎惨叫不断,腾起了大片的血雾,子弹打穿了汽车的油箱,爆炸产生的炙热的火团轰然腾起,瞬间就吞噬了汽车和附近的伤员。
那些想奔过去救人的弟兄们被横扫过来的气浪重重的掀了跟头栽倒在烂泥里,再挣扎着爬起来时,除了满地血如泉涌的尸体和燃烧的汽车残骸外,只有滚滚的浓烟。
鬼子的飞机耀武扬威的拉升盘旋着,尤不愿意离去,还在吓唬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新兵弟兄们。
而先前在路边那些神情萎靡,衣衫褴褛的官兵们则是愤怒的举枪朝鬼子飞机射击,步枪机枪等轻重武器纷纷的响了起来,像是爆豆子一般尖锐嘈杂。
枪声顿时响成了一片,但是鬼子飞机却是拉升到了高空,气得弟兄们面色铁青却无可奈何。
副营长秦寿举着驳壳枪趴在路旁的水沟里,看着那些愤怒的弟兄们朝着鬼子开枪,无奈的直摇头,飞的那么高,打得下来才怪。
看着鬼子飞机轰鸣着朝着远处飞去,他这才将驳壳枪重新的放回了枪套,从满是烂泥的水沟里爬起来,坐在旁边的干燥的地方。
脱掉了满是淤泥的鞋子,这些遭天杀的小鬼子,弄得自己一双临走时的干净鞋子转眼间变成这副脏兮兮的模样,他皱着眉头直骂娘。
鬼子的飞机飞走了,枪声了奚落了下来,到处都是弟兄们的咒骂声,受伤弟兄的呻吟声,弟兄们开始忙着救人。
那些趴在路旁隐蔽的新兵们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观望着天空,看到小鬼子的飞机已经不在了,这才敢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看着远处熊熊燃烧的汽车和被机枪扫成了血筛子的尸体,闻着空气中飘散过来的烤肉的焦糊味道,有的弟兄心中五味翻腾,没有忍住当即扶着膝盖,弯腰哇哇地呕吐起来。
身材魁梧的新兵罗文才倒是忍住没有呕吐,但是看到四周凄厉的惨状,也是吓得面色发白,刚才鬼子飞机擦着脑袋飞掠过去,可是吓坏了他。
倘若是鬼子飞机刚才丢下了炸弹下来,或许自己也像是那些被炸翻的汽车里的伤兵一样,变成了僵硬的尸体了吧,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后怕,突然感觉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副营长秦寿将自己裹满淤泥的鞋子放进在一洼水里哗啦啦的来回晃荡涤荡掉了外边淤泥,又重新的穿在脚上,虽湿漉漉的,但总比裹满淤泥舒服了许多。
“怎么,怕了?”
看着自己的小老乡罗文才还心有余悸的看着远处的天空,担心鬼子的飞机去而复返,秦寿饶有兴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