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紫玉跪倒在地,痛苦地哭泣着,仿佛要把心中的委屈都哭出来,沈晚晴走上前去,蹲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安慰道:“你别哭了。”
张紫玉竟然像个孩子一样顺势倒在沈晚晴的怀里上,林远刚要过去劝阻,边上的李师傅就说道:“让她哭吧,这么多年了,小姐她……”说到这里竟然老泪纵横,过了半晌才勉强说道:“小姐她太难了!”
等到张紫玉哭够了,她才从沈晚晴的肩膀上起来,对林远说道:“大人,现在我就来为您讲述整件事情的原委。”
张紫玉的语调又恢复了平静,正如林远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她轻轻地问道:“林大人,可知道我们张家祖上是依靠什么发迹的吗?”
林远默默地摇摇头,张紫玉柔声说道:“大人一定是以为我们张家平日里巧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这才积攒下了如此丰厚的家业,对不对?”
这些话说得林远面上一烫,他就是这样想的,张紫玉看懂了林远的心思,于是说道:“我们家祖上并不是在奉天居住,而是在直隶一带,距离北京很近,当时我们张家以烧制琉璃器为业,这琉璃器神似水晶,可又比水晶剔透光亮,所以京城权贵都爱慕非常。”
“再加上我们祖上出了几位能工巧匠,匠心独运,把琉璃器烧制得美轮美奂,异彩纷呈,所以每烧制出一件琉璃器,京城权贵必争相购买,于是我们张家便积攒下万贯家财。”
张紫玉说着,回过头来指着身后的琉璃器,说道:“我们张家历来有一个习惯,那就是烧制出一件琉璃器之后,若是器形精美,必然仿制一件存留,这些就是二百年来,我们张家留存下来的精品。”
林远点点头,赞叹道:“你们张家的手艺,可真是天下无双了。”张紫玉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林大人谬赞了,孟子有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我张家也是一样,经过了几代人之后,家中后人便贪于享乐,无人精研琉璃烧制之法,我们张家的琉璃烧制之法也再无新的突破。”
“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祖上就把一些烧制之法传授给身边的忠仆,像李师傅他们,就是忠仆的后人,有了这些忠仆,我们张家虽然止步不前,可也不会衰落,毕竟这个世上内行人太少,识货的人更少,故此无人能看出我们张家的烧制之法没有进步。”“常言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一个致命的劫难终于来了!”张紫玉说到此处,面容之中满是悲伤,似乎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李师傅听到此处,突然哭泣起来,说道:“小姐,您别再说了。”
张紫玉淡淡地笑了笑,拿起一件小巧的琉璃蜻蜓,放在林远面前,林远看那只蜻蜓,不过手指大小,可是全身线条竟然细腻无比,尤其是那对翅膀,简直薄如片纱,忍不住惊呼起来,张紫玉问道:“您看这琉璃蜻蜓,精美非常,您可知它是用什么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