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书房内,另外还坐着一个女人,他的太太,法律上的妻子,因为这句话,深深皱了一下眉,眼底有不信:
“怎么和佟庭烽搞到一起了?稔”
“据说是佟家的保镖把人弄错,错把宁笙歌带回了佟家。然后就宁笙歌和佟大少一见钟情,就结婚了……”手下报告俨。
“一见钟情?”
霍夫人咬着这四个字,语气讥嘲,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字眼有点耳熟。六年前,她一见钟情的对象是小航,六年后,换佟庭烽了?不过,她倒是真会挑人。挑的全是东艾国拔尖的那几个。她这是想干什么?想当红颜祸水么?”
那嗓音在一寸寸变冰冷,有股怒气冒上来,那女人,这是想把启航毁掉,想把霍家毁掉!
“把这个消息,压下!”
霍长安淡淡对手下小高下令,低头捡那个完好无损的杯子——还好,没碎,这是他最最喜欢的杯子,很普通,不怎么好看,但很经摔,已经摔过好几回,都没有破损。这些年,他一直在用这杯子,走到哪,就带到哪。习惯了。
“恐怕压不住。”小高犹豫了一下说:“霍少的人也一直在跟进有关宁队的所有消息。”
“压不住也得压!和杨开和郝军打个招呼。紧要关头,说话惦着的说。”
霍夫人沉沉吩咐。
男人不说话,接了水,喝的凶猛,听到这话,接了一句:“压不住就不要压了。杨开他们有分寸。顺其自然就行了。下去吧!”
他挥手。
“是!”
小高下去。
“你这是又打算放任不管了吗?”
霍夫人坐在办公桌前,冷冷看着丈夫,那咕咚咕咚的吞咽声那么响:
“四年前,我就跟你说过,必须让启航结婚。结果你纵容他毁掉了那场婚事。长安,我对这个家这般煞费苦心,为什么在你看来,我都是居心不良的?”
男人扯了扯领带,走近,啪把水杯拍在桌面上,威慑的目光一扫而过:
“你这是想在我面前邀功吗?想表现你是如何对这个家鞠躬尽瘁的?连儿子终身幸福也可以牺牲掉?或是这三十年你守着这个坟墓太闷了,所以想另外拽个人进来一起躲在坟墓里数星星?”
话里赤~裸裸的讥讽令霍夫人的脸色白了一下,而后,是沉默一笑,那沉默里透着太多的苍桑感:
“对呵,我闷,需要有人解闷。可我不至于因此而左右儿子的终身大事。和张家的婚事,是他同意的。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他。出身也好。性子也温婉,而且孝顺。和你儿子难道不配吗?你至于要帮衬你儿子把张家那孩子给毁了?就因为张家和我走的近。你就看着不顺眼了是不是?你再看看宁笙歌呢,脾气又臭又硬,有一回和你儿子打斗,还把你儿子打趴在地上。出手没一个轻重……”
“那我是不是得恭喜你,现在终于有人接收了这座瘟神。”
他冷冷一笑。夺路而去。步子跨的那么,脚步是那么重。
这哪是能高兴得起来的事,启航要是知道这事,谁能保证会闹出什么事来。现在是敏感时间,他是万万不能出丑闻的。亏这个男人还是他父亲,完全不关心。
霍夫人闭嘴,眼色惨淡,若斗败的公鸡,一身颓废。
三十年了,他们每一次见面,皆不欢而散,她已经习惯,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出了事,恐怕他连这个家一分一秒也不想待——在外头,有太多女人等着他光顾,独独没有她这个正妻的份儿。
结婚三十年,他只进过她房两次。然后,她守着儿子,独过到至今。
这个男人从来不拿正眼看她:只因为她害死了他最看重的一个女人,所以,他拒绝离婚,抱着她在婚姻这个坟墓里不死不休。
二
来到澳洲的第二天,宁敏成了佟太太,这样的速度,是她没办法预知的。
她觉得,自从遇上这个名叫佟庭烽的男人之后,她的生活就一再的出现失控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