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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生,听得见吗?时生——”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隆隆作响,“时生,我在花屋敷等你!”
啊……原来如此……我叫时生啊……
他的思绪缓缓流动,仿佛春日里逐渐化冻的山溪,每一个音节都在叮咚作响。
为什么这么冷……
随着思绪越来越顺畅,他的身圝体逐渐恢复知觉,越来越重的寒意从他的体表沁入,往他的五圝脏圝六圝腑里渗透。
真是好冷啊!
他试着动了动手脚,但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即便抬起一根手指,也让他废了半天劲。
我这是在哪儿?这儿好黑啊!
他想。他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冰冷至极的铁板上,床很窄,稍稍抬手就能碰到两边同样冰冷的铁壁。
难道我是被圝关在一个铁箱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还有人在花屋敷等我!
于是,他努力积蓄力气,用圝力拍打铁壁,试图引起铁箱外的人的注意……
近藤在帝都大学病院停尸间工作已经快半个世纪了。作为一个底层保安,他的工作几十年如一日的简单,不过是确保存放尸体的冷柜正常运行,并且对每一具尸体的来源和去向进行登记罢了。
这一天晚上,他一如既往地躲在狭小的停尸间门房里呷着廉价的罐装RB酒,看着电视上的相扑转播,以此渡过无聊的长夜。
“砰……砰……砰……砰……”就在比赛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近藤忽然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敲击声。
“谁啊?大半夜敲什么门?门口不是有对讲机吗?”被打断雅兴的近藤不满地嘟哝。
他抬头看监圝视器,但画面上除了停尸间紧锁的大门,什么也没有。
“砰……砰……砰……砰……”声音还在持续。
这一回,近藤听出,这敲击声来自停尸间里面。
这一发现,让他顿时浑身一凉,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可记得很清楚,整个停尸间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活人。这声音会是从哪儿来的?
近藤取下挂在墙上的手电筒,战战兢兢地走出值班室,往声音发出的地方,也就是停尸房的最深处走去。
停尸房内的灯光很明亮,其实并不需要用手电照明,但近藤依然决定带着它。这把医院保安部门统圝一配置的手电筒既粗且长,而且十分坚固,对于受过训练的人来说,是一件十分不错的武圝器。
近藤年轻时练过一段时间合气道,但那已经是好几十年圝前的事情了。早已疏于技艺的他,难免心头惴惴,握着手电筒的双手,也不禁微微颤圝抖。
看了近半个世纪的停尸间,近藤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怪事。他可以向高天原八百万神明中的任何一个赌咒发誓,他在躲进值班室看电视之前,曾经认认真真检圝查过停尸间的每一个角落,并且把大门锁死。在这个停尸间里,除了他,不可能有其他活物。
可是……若是没有其他活物……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手电的光束从排列整齐的冰柜门上一一扫过,所有的冰柜都锁得好好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状……
说来也奇怪,当近藤从值班室里出来以后,那“砰砰砰”的敲击声就再也听不见了。
“奇怪?难道是我年纪太大,出现幻听了?”近藤自言自语,心里说不上究竟是轻圝松还是紧张。
恰好在这时,一个冰柜里传出幽幽的说话声:“放我出去……有人吗……救命……”
“妈呀!”近藤吓得一个屁蹲坐在地上。手一松,手电筒落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出了好远,撞在贴墙放置的冰柜底部,发出“哐”地一声脆响。
“救命!”冰柜里的声音更大了。
从停车场跑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藤野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藤野今年已经有五十二岁了,自从当上帝都大学医院神圝经外科的教授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
看到簇拥而来的助手,藤野略有些不满,他喝道:“围着我做什么?时生呢?!”
助手们立刻“哗啦啦”散开了一条路,好让藤野通圝过。
藤野扶着膝盖喘息片刻,直起身来往病房内走去。
一名助手圝抢上几步,拉开一块帷帘,露圝出遮挡在帘子后面的病床。
病床之上,宫本时生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藤野倒吸了一口气。时生的状态并不好,长年瘫痪卧床,使他浑身肌肉都weisuo得厉害,整个人几乎就是一副骷髅架子。而且他的脸色也很不好,又青又紫,看上去受了严重的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