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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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凰殿,太后娘娘午宴没结束,就觉得乏了。于是宴会交给皇后娘娘主持。

千贵妃突然身体不适,宣了太医去偏厅把脉,原来是怀孕了。不过月份小,不到两个月的样子,于是千贵妃回去休息了。

皇后娘娘听了,淡然一笑。反倒是前面的安南王听说,不由得脸色阴沉。

他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拉着隋孜谦想继续去喝酒,却被隋孜谦拒绝。

安南王纳闷的盯着他,道:“难不成午后你就要回去?”

隋孜谦点了下头,说:“恩,我答应夫人接她回娘家。”

……

他沉思良久,道:“你和徐念念到底怎么回事儿?”

隋孜谦沉默片刻,却是没打算隐瞒什么,说:“我想和她好好过。”

安南王惊了,道:“孜谦,你可是认真的。”

隋孜谦点了下头,说:“既然已是夫妻,本应好好过,不是吗?”

安南王想起家里那位,道:“孜谦,夫妻之间的事情,冷暖自知。我不希望你因为责任什么就妥协于徐念念。”

隋孜谦抿着唇角,想了一会,说:“你们果然是误会颇深。我没觉得勉强,一切都是随心。当初我愿意和徐家结亲,或许、也有她的缘故。”话已至此,隋孜谦喉咙发干,有些难以说下去。

他骨子里从未对女子动心,此时却觉得胸口处被什么填的满满的,好像再深思下去,整个人就爆了一般。这感觉很是身不由己,不符合他对原本生活的想象……可若是突然闯入他生活的那个例外是徐念念,他却莫名可以接受下来。

似乎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比没有她更好受一些。

可能他后知后觉,总之愿别为时已晚。

“你喜欢她吗?”安南王直截了当的问道:“和没有感觉的人在一起,其实、很辛苦。”他闭了下眼睛,特别后悔当年为何不拦着隋兰湘进宫呢。

那一年隋家大哥刚刚战死,朝堂上居然在讨论他是否在这场战役中判断失误,隋兰湘得知后在隋家大哥的灵堂处守了三爷,然后就立志要进宫。她要做可以左右皇上的女人……

可惜,他、只是个皇子。

那种心痛,不舍、绝望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都是很陌生的感觉。

直到亲眼看着她入宫,嫁娶,生子,他才终于懂得,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隋孜谦仔细沉思片刻,有些疑惑的看向安南王,低声道:“什么、又是喜欢呢?”

……这真是个深奥的问题,安南王居然无言以对。

隋孜谦迫切的想立刻见到妻子,于是同安南王告辞,直奔皇后娘娘的寝宫。因为宴会据说是散了,那么徐念念应该是随着皇后娘娘离去。

他来到云凤殿门口,听说尚有未出阁的女孩子也在里面呢,犹豫片刻,没有进去,而是知会嬷嬷一声打算接人回家。然后便转身去宫外等候。

嬷嬷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进入宫内回话。隋兰湘听闻弟弟来了,其实想见上一面,可是望着眼前一群莺莺燕燕,又觉得难以应付,便没有“任性”的离去。

徐念念听闻隋孜歉过来接她,倒是不曾有什么惊讶的神色。那人连七色玉都偏要惊天动地似的送到她的手上,再做出任何高调举动都是可能的。

旁边的女孩子们知道后,却是忍不住将目光投过来,百思不得其解,襄阳侯转性子了不成。

皇后娘娘为难谁,都不可能让嫡亲弟弟难堪,于是封赏一堆,吩咐她可以离去了。

徐念念进宫一次,收获颇丰,琢磨着哪些带回娘家送人?她被宫女领着弯弯绕绕来到宫门口处,一眼看到身姿挺拔的襄阳侯,他依旧看起来沉默内敛,器宇轩昂。

徐念念微微低着头,走了过去。

隋孜歉抬眼看她,主动伸过手去拉住了她的手腕,问道:“如何?”他动作自然,只是手臂处微微有些僵硬,徐念念抽了一下,也较劲不过,索性闷声道:“挺好的。”

“那我们回徐府吧。”前些时日徐念念就念叨着要回去,索性成全她罢了。

徐念念一怔,急忙应声。近日来一直学习规矩,倒是没功夫回娘家。

隋孜谦望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心头没来由的舒畅几分,道:“还不上马车?”

徐念念立刻本分的上了马车,隋孜谦跟着她一起合上帘子。一时间马车内气氛有些沉闷。他望着徐念念,突然意识到,相较于大多数人,念念的样貌是不是算是异常出挑的?往日里,他倒是不曾注意女子容貌,此时此刻,凝望着徐念念小巧的唇角,高挺鼻子的鼻梁,还有一双明眸,剪水般的目光,以及那两道弯弯的绣眉,怎么看怎么令人……怦然心动。

他有些紧张,连带着心跳就快了起来。这种感觉,好像病了、不太舒坦,却又、无法克制。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如若照他曾经的性子,或许处理掉徐念念这个人比较快刀斩乱麻。可是,她明明差点死了,还绝望的要离他而去,想到此处,胸口处却是更难受了。

相较于曾经的想法,彻底的远离她,此时此刻,却又觉得并不排斥在一起的感觉。

这一个半月以来,两个人不也处的好好的吗?

偶尔想起来,下朝有个盼头,没来由的就觉得心中愉悦。

或许慢慢适应,就好了吧……

隋孜谦思绪万千,目光却是落在徐念念的脸上并未移开。徐念念终于受不住了,开口道:“你总是盯着我做什么。”

……

她声音娇柔,落在隋孜谦耳朵里只觉得酥酥麻麻,完蛋了,他一定是病的不轻。

不然寻个军医来瞧瞧病?

隋孜谦骨子里有些冷漠,对于厌烦至极的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了……可是偏偏是徐念念,他现如今变了想法,不想轰她远离,他想对她好,然后就这么把日子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徐念念发现这人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竟是有些死皮赖脸了。

她索性翻出本书,挡着脸看起来。

没多会,马车就抵达徐府。

门房似乎挺惊讶他们的到来,有些应付不及。自个家,徐念念倒也不客气,带路直奔后院,却是听到母亲哽咽的哭声,不由得怔住。她同隋孜谦对视一眼,隋孜谦道:“不然你一个进去,我……等岳父大人?”

徐念念嗯了一声,一进屋就见娘亲流着泪,大哥面不改色的跪在地上,却是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了?”她方才还纳闷为何娘亲早早就退席了。

徐宰相怔忡道:“你怎么回来了?襄阳侯呢?”

“他在门外。”徐念念老实的说。

徐宰相愣住,道:“你也真是不懂事儿,你夫君白日里本就劳累,你不劝他回家来娘家作甚。”

徐年年有些委屈,说:“我不过是……想你们了。”

徐宰相叹气道:“我去招待侯爷,总是不好让姑爷等着,你劝劝你大哥吧。”

徐念念皱起眉头,先是去扶大哥,说:“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坐着说吧。天气那么冷,哥哥下个月就要去赴任,别再着凉。”

徐雨诚板着脸,直言道:“娘亲,那个蓝紫乐我是不会娶的。您还是赶紧命人将她送回山东。”

徐念念顿时了然,说:“不是说蓝姑娘回去了吗?”

徐柳氏叹气,道:“本是劝走了。谁晓得半路又折回来了。况且蓝夫人没跟着,我能把个姑娘往外推吗?哪怕是你爹同僚的女儿,要是在京中没个落脚地方我都会帮着照看几分吧?”

“那现在是在闹什么?”

“她……哎,这不是蓝家信函到了吗?说是紫乐因为留在咱家名声不好了,让咱们负责任!”

徐念念听到此处也有些火大,说:“不是蓝紫乐自个找上门的吗?”

“话虽如此,又有谁知道内情?现在就是扣在咱们家头上了……更何况蓝家姑娘为了咱家生了两个孙儿后去了,那两个娃子身体又弱,亲家送来嫡出的蓝家闺女,说是要帮逝去的紫欢照看两个孩子,咱家能说什么?”

她顿了下,继续道:“况且这两个孩子确实需要照料,我近日也感到身体不成,总之日后怎么都是要续弦的,娶个紫欢家同门女孩,或许也不会亏待孩子们吧。”虽然蓝家此举不厚道,但是从徐家家长的角度想,接受了便是接受了。

“我不会娶的。紫欢下葬还不满半个月,我却续弦……听起来不令人寒心吗?”

徐雨诚红着眼眶,哽咽道:“况且我现在是铁了心日后就算续弦,也不找蓝家姑娘!他们此举,紫欢若地下有知,难以瞑目!”

“雨诚!”徐柳氏一阵头疼,蓝家要真闹起来,没了名声的还是儿子。毕竟蓝家闺女死了……现在人家嫡亲堂妹在府上,他们百口难辩嘛。

换句话说,蓝紫欢自个爹逼着女婿续弦,别人能说什么?就是这么个薄情爹!

“不娶。我提前去任上……”他目光清冷,说:“那姑娘若是死赖着偏要住下带孩子,那就让她住着,至于名分,熬多少年也不会有人给她。”

“娘,我觉得大哥说的没错。这位姑娘再迫不得已,若不是自个愿意留下来,也没人逼她吧。蓝夫人离去,紫乐姑娘总是可以选择住客栈或者什么……”

徐念念猜测没错,蓝紫乐本是不乐意给徐雨诚做续弦。可是没想到意外在院子里看到了徐雨诚,竟是生的这般标志英俊的男子,立刻改了主意,决定配合大伯母的做法,才会有了折返回来的事情。

三个人一合计,最终决定一致对外。可是徐雨诚名声多少会受到影响,毕竟死了女儿的是蓝家,逼迫徐雨诚立刻续弦的也是蓝家,不明就里的人定会觉得徐家有错,苛待蓝家闺女和两个外孙儿!

徐宰相真是有理说不清……文人打起架来,最胡搅蛮缠。感觉到府上气氛,徐念念没敢多待,怕爹娘将矛头转到她身上。

次日,徐雨诚立刻起程赴任,本以为晾着蓝紫乐,蓝家总会将孩子接回去。转眼到了年底,居然还住在徐家。蓝紫欢父亲的信函却是一封接一封,最后都开始指责蓝紫欢的死,徐家要负责任!如若徐雨诚不让蓝紫乐做续弦夫人,他就要进京告状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

徐宰相被蓝家搞的焦头烂额。好在儿子外放,否则怕是真躲不过蓝家的咄咄相逼。

隋孜谦和徐念念的相处模式依然没有改进,唯一的突破便是上次重阳节宴会上的轻轻一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连七色玉,也被徐念念压箱子底了,隋孜谦莫名觉得很是心塞……

随着新年的到来,徐念念越发忙碌起来。隋孜谦得了空去了通州大营,宣了两名军医给他治病。军医甲年岁已高,花白胡子。军医乙四十来岁,看起来医术高明的样子。

两个军医给隋孜谦把脉以后,都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对视一眼,纳闷的问道:“侯爷脉相并无什么问题,可是有什么难以忍受的症状吗?”

隋孜谦犹豫片刻,遣退左右,只留下了长随四喜和两位军医,道:“偶尔、呼吸不畅。”

两个人傻眼,这……别是心悸吧。

“胸闷还是喉咙不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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