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狱吏打扮的尤浑站在黑黢黢的铁栅栏外,看着一身囚服,躺在肮脏的地上的费仲。
“费大人,你还好吧!”话语中是满满的讥讽味儿。
“尤浑,你这个王八蛋!你为什么要害我?”费仲看到尤浑眼睛都红了,就是这个一直和他相互扶持的“难兄难弟”,害他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害你?难道这些不都是事实吗?我可有说过一句假话?捏造过一件假事?”尤浑浑然不理他的恼怒,好整以暇地反问他道。
“你……”费仲无言以对,转而问道:“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何谈出卖?我们做臣子的,难道不应该对大王忠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尤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费仲。
“得了吧!尤浑,你少跟我装了。你是什么货色,我心里一清二楚。如今我也快死了,你就给我个明白话,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尤浑蹲下身子,看着佝偻着躺在地上,身上满是外伤的费仲,如同看着一只濒死的蚂蚁。
“你跟贤妃搭上线,把我撇在一边,后来又偷偷勾结西伯侯姬昌,哪件事带上我了?”
“你……你监视我?”费仲心头大震,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监视谈不上,不过是在你身边安插了个人,那个人刚好是你的心腹罢了!”
“你原来一早就在防备我!”费仲咬牙切齿地道。
“难道你对我没有做防备吗?我的爱妾媚儿不就是你用来监视我的?”尤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费仲,“你勾结贤妃,却漏下我,不就是想着以后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吗?我和你相互扶持了这么久,知道你那么多黑历史,若真到了那一天,你扪心自问,你会放过我吗?”
“你偷偷去找姬昌,一个人逃走,满朝之中只有我和你走得比较近,我肯定要受到你的牵连。到时候你一走了之,不管查出什么问题来,不都是我一个人承担吗?你既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你就不怕我明天见到大臣们把你以前干的那些事情都抖落出去?克扣军饷、私相授受、假天子之名卖官鬻爵、搜刮钱财,只要经你手的差事,没有一件没被你动过手脚的。任何一条拿出来都够你吃一壶的。”反正撕破了脸,费仲也不打算伪装了。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尤浑淡定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嘲讽。
“什么?”费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今晚就会畏罪自杀的。”尤浑怜悯地看着他。
“我不会自杀的!”
“这可由不得你!你已经暴露了,你以为,贤妃会放过你吗?”
费仲浑身一震,他之前还想着贤妃会救他呢!可是如今被尤浑一挑破,他也无法骗自己了。姜皇后对贤妃一向不错,贤妃还不是心狠手辣要杀了姜皇后、摧毁张家满门?甚至连姜皇后生的两个王子都不想放过。
自己已经暴露了,与其为救自己而暴露了她,肯定是杀了自己更方便一些。可是他不想死!
“尤浑,尤大哥,是我一时糊涂,没有思虑周全,求求你,救救我呀!我若出去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费仲隔着铁栏,抱着尤浑的腿道。
尤浑看着昔日的同伴这么落魄,有滋有味地享受着这一刻高高在上的感觉。
费仲看尤浑不作声,更是发疯一般地恳求。
可惜都是白搭!尤浑很清楚,费仲若是真的活下来了,非但不会感激他,反而会想要食其肉寝其皮。换了自己,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谁还不了解谁啊!
尤浑默默地从铁栏前移开。费仲从铁栏间伸出手,还想要抓住他。
“对不住了,老兄弟!我爱莫能助呀!”尤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费仲在原地破口大骂。
“费大人在骂谁哪?”琵琶不知何时出现在昏暗的监狱里。
费仲凝神一看,尤浑早就不知道踪影了。眼前站着的,是贤妃的贴身侍女琵琶。
“琵琶……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费仲觉得琵琶出现得太诡异了,都没看到她从哪里出来的,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就这样啊!”琵琶说着,笑意盈盈地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费仲的牢房里面。
费仲眼睁睁地看着琵琶从牢房的铁栏外走到了里面,好像走在空地上一样。铁栏之间的间隙,只有一指宽。
“妖……妖怪……”费仲用手指着琵琶,结结巴巴地说道。他想大声喊外面的狱吏进来,可是吓得根本就喊不出声音。
“是呀!我就是妖怪呀!”琵琶语笑嫣然,还变幻出了自己的本体——玉石琵琶,给费仲看。看着费仲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简直是太好玩了!
“你说,我好不好看呀?”琵琶灿笑着,边把玩着胸前的一缕头发,边一步一步地靠近费仲。
“好……好看……”费仲只觉得眼前如花的美人如同一只厉鬼般,嫣红的嘴唇也成了鲜血的颜色。
“那你喜不喜欢我?”琵琶右手抬起费仲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喜……喜欢……”费仲颤抖着声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