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还是被选中了送去大周。宣旨官传达完旨意后,恭喜了一番,叮嘱褒姒三日后去郡府报到,然后就离开了。
褒安给宣旨官带路来到褒家,在事情办完后没有走,踌躇不决地看着褒姒。
褒姒见状,就以送他的名义,避开了姒父姒母,和他一起走了一段路。
“狐七要被放出来了。”褒安到底是开了口。
“狐七?他不是要被发配边疆的吗?”褒姒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握紧了小手。
狐七被判了刺面之刑,若是还能呆在这里,他肯定会报复自己的父母的。自己眼看着就要走了,这下还怎么安心?
“他已受了重惩,家里又使了点力,毕竟你也没受到多大伤害,所以就被判在本郡服一年劳役。”褒安知道褒姒心中所愁,所以也微微叹了口气。
他们可以依法对犯罪者予以严惩,但是也不能太过死板,不通一点儿人情。毕竟狐家目前还没倒,不能把他们一下子逼急了。
褒安不说,褒姒也能理解这种事情。可是她实在放不下姒父姒母。
“求公子给我指点迷津!我就要走了,不怕他会怎么样,可是我的父母不能出事啊!”褒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褒安请求道。她笃定褒安跟她说这些话,心里肯定是有什么想法的。
“姑娘快请起,我……”褒安心中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看着褒姒清澈的眸子,一咬牙道:“我告诉你这件事的实情吧!”
褒姒闻言起身,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褒安。她在古代社会待了很多年,但是一直不喜欢这种跪拜的礼仪。然而有时候却不得不这么做。只是在对方劝她起身的时候,也不会太拘泥客气了。
褒安看到褒姒清亮的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觉得有些不自然。他让仆从都站得远远的,在一棵老槐树下站定了,低垂着眼帘,避开褒姒的目光,缓缓开口。
“狐家有问题,我们发现了很多他们意图谋反的迹象,但是没有直接证据,加之他们历代在褒国都做了高官,出了两任丞相,树大根深、举足轻重,行事又太圆滑,所以我们不能轻易动他们家。这次狐七的事情,我们是有意为之的。”
褒安顿了顿,看到褒姒专注的眼神,继续道:“我们故意判了狐七刺面之刑,想要以此作为突破口,让狐家卷入这件事中来。到时候再伺机制造点什么麻烦,找个理由去搜查他们家,就能拿到证据了。可是狐家人太圆滑了,竟然就这么看着这件事发生,只让一个妾室出面奔走。”
“狐七不过是一个庶子,有这个分量吗?”褒姒疑惑道。庶子的地位,在很多家庭中都是很低的。
“他虽是庶子,但是他的母亲很得宠,他父亲膝下目前只有两个儿子,他的哥哥又体弱多病,一直不太健康。他的排行,是和叔伯家的堂兄堂弟们一起排行的。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被家里人宠溺得不像样子。”
“那他的父亲倒也挺狠的下心的。”褒姒说道。对一个家庭来说,传承是第一位的。狐七家的香火说不定要靠他呢,结果他父亲还稳得起,城府真是不一般。
“确实是这样。他父亲虽然心疼他,但还真的是摆出了一副随便处置的样子,只让狐七的母亲来你们家闹了几次。就算闹严重了,这件事说出去了,也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分寸的母亲焦急失态了罢了,牵连不到狐家。何况狐七的母亲看着泼辣,其实也胆小,不敢真的怎么样呢!”
褒安当时偷偷派了人守在姒家附近的,只是他决定不说这件事。
“狐家开始并没有出面,在狐七受了刑罚之后再出面说点情,也就说得过去了。所以你们也不好太坚持,就把狐七的服役的地方改在了本郡?”
“是的。服劳役这件事,是可以买通人代替他做的。只是这样一来,你父母就要受苦了。”褒安的眼睛里满是歉意。
“恐怕不只是受苦呢!”褒姒怅然道。
“我会帮你照应着点你父母的。”
“谢过公子了。只是如你所说,那狐七在家是被惯坏了的,他的父亲做事可能瞻前顾后,思虑太多,但是他可能就不管那么多了。我让他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父母年纪也大了,公子就算经常来看他们,防得了一时,也防不了一世啊!”
“其实还有个办法!”褒安踌躇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还是说道:“只是这个办法,可能要让姑娘担些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