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火红的晚霞被夜色无声吞噬,月光愈发明亮起来。
夜市上百姓们摩肩擦踵,有些聚在小吃摊前跟摊主的闲话家常,有的为心爱的姑娘挑选礼物,一派安闲自在。
严厉拎着殷缘赢来的包袱,另一只手拽着殷缘的胳膊在人群中穿来穿去。
“你看见刚才那个俊俏的新郎官了吧?他们已经住在县上的客栈里,那新娘子肯定也漂亮着呢。”
“那又怎么样?你也娶不来。”
路边有人在议论着方才迎亲的队伍,不一会儿,又有人加入讨论。
殷缘松了口气,幸好这伙人如他所想没有趁夜进山,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借兵打仗。
严厉这一路上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抓不住一样特别在意的东西时,那种郁闷和烦躁。
“殷……缘?”严厉想叫住殷缘,问他要不要尝尝山楂糕,结果一回头,那截灵活的腕子就从他手中滑了出去。
夜市上人太多,严厉被撞了几下,入眼皆是各种脑袋,已经看不到殷缘的身影了。
严厉又喊了几声,那种别扭的感觉愈发强烈。
顾不上可能被人围观,严厉纵身一跃冲出人群,在屋檐上借了下力,落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榆树上,眼睛扫了几圈,依然没有看到殷缘,也没有听到有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严厉的呼吸急促了些,他终于发现自己今天哪里不对。
自从得知殷缘可能回什么修真界之后,这种莫名不安全的别扭感就一直萦绕在心间。
他在树上站了一会儿,脚尖一点树枝,在屋檐上几个起落渐渐,身影渐渐融入夜色。
没有流血。严厉冷着脸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已经距离夜市很远了,但应该有反应却迟迟没有出现。
……殷缘,你他娘的去哪了?
正在赶往东山的殷缘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苦笑一声,严厉一定骂他骂的厉害。
不过严厉不答应,他就只能暗搓搓的来,反正等严厉察觉到了不对,他也把秘籍抢到手了。
此时的沙垚门一片混乱,没了门主,各种理由的打架斗殴层出不穷,但最终的目的都是门主这个位置。
半个月了,还没定下来。
殷缘到了沙垚门墙外的时候,正听见里面传来的呼喊声,夹杂着花样粗口。
“老子是副门主,门主死了,这个位置理当由我来坐!”
“滚犊子!别他娘的整那些没用的,爷爷早就看你那幅鳖孙子样不顺眼了,等把你揍趴下,看你当的啥门主!”
……
殷缘在墙外站了片刻,颇有些佩服这群人的毅力。
“咳咳——”殷缘掐了个诀,飞身上了墙头,在插着刀尖的墙上一寸远的地方稳稳浮空,然后拉着长音引起正在对骂的两人注意。
“诸位,休战吧,从今天开始,沙垚门归我统领。”
院内顿时一片寂静,殷缘一身白衣,飞扬的衣摆无风自动,他微微低头,唇角挂着自信且高傲的笑容。
下面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骂道:“滚你娘的!”
……
殷缘面上有点挂不住,心说我这好不容易提升了点逼格,你们这群粗人怎么就破坏画风呢。
于是殷缘深吸口气,没有任何预兆的冲向地上的两人,身形快的在半空拉起一串残影,两人只是眼睛一花,再一黑,就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