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别说对不住。”老太太终于开口,“这婚事本就是两厢情愿才能成的事。如今是我这边出了岔子,你这样决定,我也理解。”
“不,是我反悔了,是我对不住您。”白夫人垂着头,低声道,“我也知道这样对不住锦姐儿,她本已有难言之事在身,这样对她来说是雪上加霜,可我……云儿是邵家的嫡长子,邵家如今风头已不比当年,他爹又是个极爱面子的人,我也是没有办法。总之,对您和锦姐儿,我是有愧的。只希望锦姐儿日后能寻着个比云儿更好的郎君,如此我也才能心安。”
话是这么说,可一旦这样的事发生了,重锦的路自然也就越来越窄,想要找个比邵斯云更好的夫婿,谈何容易。
今日是个两败俱伤的日子。
重老太太叹了口气,“你不必愧疚。这事终究是因她自己而起。只不管两个孩子今后如何,咱们两家都还是世交,你们还是朋友。我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有了什么嫌隙才好。”
白夫人点了点头,“老夫人说的是,婚事不成,咱们总还是知交。如此这般,那我就不打扰老夫人歇息了,我……先回府了。”
该说的话说清楚了,再留着也是徒增尴尬。
“那你回去罢。你也好好歇息。这些孩子的事你到底也多费心了。”
“嗯。告辞。”白夫人说罢,系上斗篷,匆匆离开了。
重老太太呆坐在屋里,久久没有说话。
屋外不知何时已换了阴天,灰白色的光线自窗缝透进屋里,留了一地模糊的窗影。
兰溪送走了白夫人,回到屋里,为她换了碗热茶。
“老夫人。四姑娘那头……”
“先叫她在祠堂里多留几日罢,吩咐下去,谁也不许到她面前嚼舌根。等我想好了,这话该怎么说。”
“是。”
*
却说重锦让春语寻了重敏,请她帮忙去买地和铺子,重敏略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路上,重敏忍不住向春语打听买地的因由,春语按重锦吩咐的回了,重敏心下仍是不解,只是也不再追问。
让她更加不解且非常羡慕的是,重锦竟有一千六百两银子,而她自己要省出一二两银子来,少说也得一个月。最近林姨娘在药钱上开销又大,她手上根本没有一个多余的子儿。
一千多两银子,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钱了。
嫡女与庶女,到底还是很不一样。老天还是那么不公平。
春语见她不言语,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又唯恐她临时改了主意,便又说:“我们姑娘说了,等她从祠堂出来,定会好好与姑娘你说清楚的。”
重敏点点头,“锦姐姐平日对我们这么好,我自然该帮她的。只祖母也不叫我们到祠堂去看她,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她的心情可还好么?这两天夜里都起了风,衣裳可够么?”
“昨儿个老太太已吩咐,叫我送些衣裳被褥过去,想来夜里不至受冻了。四姑娘她是个坚强的人,人也豁达,能容人容事,当不至忧思成疾,姑娘别担心。”
“那就好。”
两人说着话,很快到了甫荟。春语凭着之前记下的地址,依次找到了几个卖地之人,按着之前与他们商议好的价格,籍着重敏的名义,很快就把地和铺子都买了下来。这一趟下来,她们花了一千二百两,还剩四百两。这四百两里,有三百两是重锦准备买粮食的钱。
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功夫,重敏眼见春语花出去了一千二百两,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如果是她有这么多的银子,她一定不会如此大手大脚地花出去,她一定会存好了慢慢花,她能为她娘买很多很多的补药。
可惜,这些钱不是她的。
办妥了重锦交办的事,重敏与春语二人打道回府。
途中,她们路过一间药材铺,春语命马车停了下来。
“姑娘,我们姑娘说,这一百两银子都用来给林姨娘买药。”
重敏听了登时很是惊喜,“真……真的吗?”
“我们姑娘说了,她自小与林姨娘亲近,视她如亲娘,如今林姨娘病了,她自然也该尽孝的。六姑娘,我们快进去买药吧。”
两人进了药铺,好半天后,才大包小包地打药铺出来。一百两银子还没用完,春语按重锦的吩咐,将剩下的钱都给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