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欢抬头,竟然在队伍之中见到了徐怀那张欣喜的脸,在“西山赌坊”见过之后,汝欢还担心他夫人的病有没有治好,只是寻找了几次并未打听到他们的所在。
“徐大叔?”汝欢很是惊讶。
徐夫人脸色依旧黑黄,眼圈四周的青紫也更加沉暗,显然肺结核并未治愈。
“谢谢那日小……公子相救……还让墨大人帮奴家治病,只是……”徐夫人见到汝欢今日儒生装扮,便改称公子,但是她这言下之意,显然墨染也未能治愈肺结核之症。
“你们为何会在此?你们不是住在帝都吗?”
“因为墨大人曾言道,娘子的身体必须调养,适合生活在依山傍水之处,而帝都附近郦硫最为符合条件,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便迁往郦硫居住,哪知……唉……”徐怀叹息了一声,有种无法言说的凄凉。
“啊呀啊呀,墨染医术未精治不好还真是抱歉哪!不过你们有福了,今日竟然遇上了墨染的师弟,他的医术不知高出墨染几倍,定然能够治好徐夫人!”
原本一路无声假装空气的墨染,突然从马车内探出了头,那阴柔的嗓音使得汝欢眉心一跳。
徐怀夫妇见到墨染立刻上前道谢,称吃了几副墨染配制的中药,目前咳嗽症状缓解了很多。
汝欢虽没见过墨染出手治病,想来他的医术也是不错,这样的人,明明可以悬壶济世拯救苍生,却非要昧着良心使毒害人。
但想到他方才所言,便也转头对着花写月的轿辇开口询问道:“花公子,徐夫人的病,你能给看看吗?”
帘幕微掀,花写月露出半张倾世俊颜,神情冷漠如旧,却微微颔首点头。
墨染未曾想到一贯冷峻的花写月会同意,神色一怔之下,眼睛笑得眯成了缝隙,声音虽然轻忽飘移,却给人一种阴测测的味道。
“师弟竟然打算破誓,不怕验证了誓言,真的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么?”
汝欢心中一惊,不禁出口责备花写月道:“干嘛发这么毒的誓?不就是治不好自己么,用得着吗?”
随即她又转头瞪了墨染一眼,声音凉了几许:“花公子的腿疾倒是拜墨大人所赐,等瘟疫一事完结,汝欢倒要与大人讨要一点东西!”
花写月没有说话,墨染更不知他为了帮助汝欢拔出高热之时,便已经毁了誓言。
此刻见到徐夫人走近,花写月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对方脉息之上。
徐夫人只觉这冰雕一般的俊美公子指尖寒凉透骨,浑身刚打了一个激灵,那公子便收回了冰指。
花写月拿出放置银针的布包,拈出三根银针看似随手一扬,却见三道闪光同时射向徐夫人肺部四周的大穴!
银针露出一半的尾端,花写月轻轻在针尾转动了几下,徐夫人顿觉烦闷堵塞的肺部似乎终于疏通顺畅,立刻酣畅淋漓地大口呼吸起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