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围有那么多学生,然而当这个名字被提出来时,他感觉这个大厅死一般静寂,无比空旷。空旷得像在死神城堡里。
他应声而起,从座位之间挤了出去。当他从过道走上讲台时,感觉自己是赤身裸体了一般。
写好的演讲稿,早忘得一字不剩,其实即使记得,那些话也不适合说出来——毕竟没经验,写的话不适合演讲。这时只好临时发挥了,幸好前几个演讲者给他提供了一些经验。
当他站在讲台时,一瞧下面乌压压的一片学生,顿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那感觉仿佛是爬上了高山,再从高山上下来时,往下面一看就眩晕得感觉随时会滚落下去的感觉。他感觉把视线转移到面前的桌子上来。
他的演讲,简单得很,可能只用了一二分钟。一二分钟是他自己的估算,或者用了一分钟都有可能。演讲结束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演讲只有短短的一二分钟,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虽然过程艰难无比,但在人生中,无疑是有色彩的一笔,是人生的跨越。虽然不能因此摆脱自卑,但对于自己敢于挑战的勇气,最起码自己是非常佩服自己的。
这次竞选演讲结束后,陈画走出教学楼,来到外面。抬头看了看天,感觉今天的天,各位蓝;飘着的云朵,格外飘逸;太阳,格外温馨。
正在此时,一个人出现在他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同学,也不是熟悉的人,但是他之前见过他一次。是在梦里,是在光头李的梦里。
陈画突然指着那人说,小心,有狗。那个学生看着他愣了一下,感觉莫名其妙,然后继续走他的路。
这时候,正好有一条狗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那条狗不是藏獒,但个头和藏獒差不多。那条狗像是得了什么病,那条狗不像是有主人的狗——因为他浑身脏兮兮的。它上去咬了那个学生一口……
开始时,陈画本想把这个学生拉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至少不能待在这里,但他不确定这个梦是否真的应验。假如不应验,自己岂不是做了一件蠢事?让别人笑他是神经病?
没想到梦里的这个场景真的在现实中应验了。这个梦表达的含义太直接了,一点都不含蓄。这样直白的梦,很少见,但却被陈画碰上了。
被狗咬了的学生,马上跑到学校医务室去了。
自卑的人容易优柔寡断,但如果真的果断起来又肯定会犯错误。于是,自卑的人在自卑的怪圈里不停地循环。自卑的人还会很敏感,常会因为一件小事自责很长时间。
陈画的脑子里,一直在想,刚才到底应不应该去把那个学生拉开。其实他这样想,完全没必要。因为他不知道梦是个什么东西,他虽然去过梦境,但对梦一无所知。当然,等他知道了,还是会一无所知。因为梦就像宇宙一般,是个奥秘,有着无穷的未知数。如果你认为某件事是真理,那它极有可能是个假象。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当他苦恼时,就会想起蝶恋花。于是当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启动了梦的开关——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自由进入自己的梦境了。山上还是像以前那样寒冷,山上的树还是抬头挺胸。不知那时棵什么树,树叶从来没见过凋落。
老头的白胡须还是那么飘逸。
“你要把她带到现实中来,不是件容易事啊。这个世界上,把梦变成现实的,本来就不多,你是其中之一。要把光头李梦境中的人带到现实来,不是很简单的。”老头没把话说透,但也是一语双关,暗含对陈画的夸赞。
“不管有多么不容易,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这话是陈画看小说看多了,书中的对话脱口而出。不过经由他的话说出,非常真诚。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
“不错!”老头点点头,“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去。”
“为什么?”“因为有一项重要的任务等着你第二把钥匙出现了。”“在哪里?”“在一个小职员的梦里,这个小职员名叫凯东。嗯,到时候小特会告诉你。恐怖组织的人已经进入了。你们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拿到钥匙。”恐怖组织先进入别人梦里,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只有他们进入了,梦神才有机会知道,所以每次都是如此被动,还要赶在他们前面拿到钥匙,幸亏那些人的运气没有好到不得了的程度,否则他们真的是彻底的失败。
“又是后发制人。说吧,这次如何进入小职员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