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自从跨年夜之后,她就没有见过chris了。这两个人突然出现,书书心中不由生出警觉,更多的是恼怒,这是她的梦幻时刻,她的爱人正在向她求婚,被这两块狗皮膏药一样的人打断了。
书书握紧那只玫瑰,望着韦麟,一字一句又有些急切地说了出来:“我愿意。”
一定要先把这句话说出来。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之后,韦麟才从地上站起来,书书也随之起身,韦麟不动声色地搂紧书书:“我们走。”
这两个人彼此眼中都只能看见对方,他们旁若无人的甜蜜,看在琳达和chris眼里,都觉得有些刺眼。琳达上前一步:“韦,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书书在不经意间挽住韦麟的胳膊,琳达一副精心装扮过的晚宴打扮,她现在似乎很少穿暴露的紧身v领抹胸裙了,现在看上去既淑女也……很正常。
可是mv拍摄结束不是才没过几天么,在书书看来,琳达永远也不知道避嫌和分寸感这个词,这原本跟她也没关系,但是琳达不知分寸的对象是她的男朋友,就让人有些烦了。
她才没有那么大方呢。
“很好啊。”韦麟脸上似笑非笑,眼中带着隐隐讥诮看着面前的一对兄妹。
“我奶奶最近一直跟我提起你,她很想你了。”见韦麟回应了她的话题,琳达脸上就流露些喜悦出来。
“没问题啊,改天我带书书一起去陪她喝茶,她一定还没见过我的未婚妻吧。”韦麟倒是答应地干脆利落。
书书站在一边觉得心里欢喜极了,未婚妻这个称呼她也很喜欢,其他人没分寸就由着去吧,她的爱人有分寸,从来没让她失望过,她心底冒出勃勃生机,脸上神色愈加娇俏,她整个人斜靠着韦麟身上,对着琳达微笑。
琳达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chris这时伸手扶着琳达,他扶了扶自己的细边框眼镜,带着他一贯的伪善微笑:“恭喜两位了,我们也要走了。”
临走之前,他拿出一张名片,上前一步礼貌地递到书书面前:“sue,我看你最近深受传闻困扰,不妨留下这个。”
这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书书站着不动,冷眼看着他,丝毫没有要伸手去接名片的意思。chris有些尴尬地想要收回去,有人比他更快一步行动了。
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韦麟动手了。他抢先一步一拳挥过去,就见chris用手捂着眼镜应声倒下去了,琳达见状一声尖叫,又极快地忍住了,她用手捂着嘴,面色惶惶,她喜欢的人和她的亲哥哥,大概她也很困惑到底要站在那边吧。
书书不动声色的往餐桌边挪了一下,把手放在桌上,他们吃饭的时候开了一瓶酒,她几乎不喝酒,一半是被韦麟喝掉了。她站在一边密切观察战况,如果韦麟落了下风,她就自己提着酒瓶子冲上去。
如果有一天那个人想要去流浪,那她大概会说,请让我帮你提行李吧。
不过韦麟看起来身手很不错的样子,他一直占尽上风,于是她和她的酒瓶都没什么出场机会了,书书好整以暇,抱着胳膊靠在桌子边。
书书脸上挂着的浅浅笑意突然间微小的凝固了一下,她忘了一件事,书书面无表情地扫了琳达一眼,她仍然脸色惨白地立在一边瑟瑟发抖,书书没空去想她这种做派到底是给谁看的,她上前把琳达往右边拉了一步,观察了方位,又把她往后推了一下。
琳达不明所以,任由着她推搡,书书不由地多看了她一眼,琳达这么顺从难道是又发病了?
不过她没心思关心这种事,进餐厅来的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了餐厅所有的监控所在方位,这算什么呢,不止监控,她还会留心所有紧急逃生通道图,这只是一个焦虑过度的人的习惯问题。是以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有点精分的,她明明不畏生死,但是活着的每一秒都在焦虑。
幸运地是,她被拯救了。从她和秦薇看的那一场演唱会开始。
她和韦麟在的那一桌是在餐厅里间的拐角位置,旁边有一面挂着先锋艺术家作品的墙壁,看起来是个监控死角,离他们最近的那一只摄像头不太可能扫到这里,但是书书还是不放心,因此拖了琳达挡在最可能的位置。
她才不想韦麟被拍到任何丑闻。
琳达终于受不了了,她混身剧烈颤抖,她用双手捂着头,书书见状上前一步想要捂住她的嘴,她也很熟悉琳达的这种发病前兆,已经晚了,琳达已经以可以划破人骨膜的分贝尖叫起来。
书书轻轻喊了一声:“韦……”琳达在这种地方发病,肯定会把其他人都吸引过来的。刚才他们既没有摔杯盏,也没有掀翻桌椅,琳达又挡在前面,是以动静很小,没有人注意到。
韦麟住手了,侍应生也赶过来。
书书走过去堪堪挽住韦麟,面带微笑地跟侍应生解释:“请不要担心,只是虚惊一场,这位先生不小心摔倒了,抱歉打扰其他人了。”她正好挡住侍应生的视线,以至于他没办法看到后面被打的鼻青脸肿的chris。
侍应生无法不相信书书的话,那么漂亮,还那么温柔有礼,还跟他们道歉,于是他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就好。”他还震惊于书书的美貌里,离开的时候也忍不住偷偷打量她。
chris摸着自己被揍肿的脸爬起来,苦笑道:“韦,你有暴力倾向哦,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变,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他这种看似大度胸|怀宽广,一副包容好友缺点的语气让书书觉得非常反胃,她不禁想到,这个人的脸皮可真厚啊。
韦麟搂着书书,脸色阴沉地对着chris:“离她远一点。”他脸上是书书从来没见过的暴虐和冷酷,书书挽着他,不动声色地靠在韦麟身上。
*
他们回去的路上,韦麟有些沉默地开着车,过了一会,低声说道:“琳达的父母因我而出车祸而死。”他无头无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往下说。
他不主动说,书书也不主动问。她轻轻“嗯”了一声:“你那时候一定很内疚吧。”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能容忍那么多越线的行为。
“嗯,我内疚了很多年。”韦麟笑笑,说出这句话来他突然轻松了很多,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叼了根烟在嘴上,下意识地想去摸打火机。
他愧疚多年,却还是因为她爆发了,书书神色复杂的望着韦麟,他那时候一定过的很不容易。这两个人在触及对方边缘的过去时,生出同样的怜惜情绪,不约而同地想着,在对方没有遇到自己之前,一定很辛苦。
所谓爱情,就是要奋不顾身地替那个人挡住全世界的恶意吧。
书书这么想着,嘴上说出来的是:“开车别抽烟。”
“遵命。”韦麟轻轻笑了下。
过了一会,他再度开口:“下次重新求一次婚吧。”他也觉得这个求婚仪式被这样打断实在是太不完美了。
“好。”书书毫无客气客气回答道:“求婚戒指我要彩钻的,要很大的那种。”
说完她自己也笑了,所谓持宠而娇是不是就是她这样子?
“没问题啊。”韦麟也笑。
韦麟直接开车回了他自己家,“今晚先住我家吧,明早我来接你,我们去见你母亲。”书书点头答应,韦麟还要回录音室去,他家离得近,一去一来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他离开之后,书书一个人站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有点儿冷清不太有常住的气息,大多时候韦麟都在巡演,人生的一大半的时间在路上和在酒店里。她在浴室里看了一下,并没有女人的痕迹,而后她洗完澡直接睡在了主卧的床上,这一夜安睡无梦,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韦麟来唤醒她。
*
她母亲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反正书书也没觉得她会准时。
书书开始喝她的第二杯白桃乌龙,韦麟在桌子下面握着她的手,上一次他就注意到她没要香草咖啡,印象之中她好像很喜欢这个的。
直到一阵浓烈的香水味飘过来的时候,书书就知道她母亲到了,一种混杂了皮革和烟草的花香,她很晕这个味道。
其实韦麟也有点晕,但这毕竟是书书的母亲,他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