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德媳妇话毕,将二层楼的窗户皆关了。
老德仰头看着,看着那关了的窗户。街上人见老德朝媳妇扔鞋,与媳妇打架,那只鞋底朝上面朝地趴在那里。
认识老德的皆说:“这老德,打媳妇地。”
不认识老德的皆说:“这人打媳妇呢?”
街上人都瞅老德,都在说他。有一认识老德的说:“这人不讲德吗,咋打媳妇呢?还拿鞋扔,扔出那远去?”
认识老德的,并未与老德有何来往,只是知道他,知道他教私塾,教孩童们论语孟子。
他身旁一个中年男人也认识老德,他说:“老德偶尔就打媳妇。听说每次都打不到。他媳妇不打他,爱随便扔东西,扔时不瞅他,每次都能扔到他。”
“真的?扔时不瞅他,每次还都能扔到他?”那认识老德的问。
中年男人说:“真的,听说,今天,他媳妇就从二楼扔出凳子来,正好砸老德头上,你看老德那头,估计就他媳妇扔地。”
其实老德媳妇并非如这人所说,爱随便扔东西,不瞅人每次都能砸到老德。他听到的话都是听说的。他听的话,不知怎地,就成了他说的这样?
认识老德的看去,说:“这真是邪门了,不看都能扔到?”
老德无语,看着二层楼窗户,低下头来。
自己是教书的,教小孩们论语孟子,她倒好,说自己教不好,一句话,弄出一堆乱七八糟道理?这传出去,对私塾岂能无影响?
“这虎娘们是不想过日子了?”老德扔鞋,一时气不过。
街上人走走停停瞅老德,三言两语说老德。瞅完说完离了去,没事又话头说。浪头过去归平静,留下老德独自坐。
老德把把头上贴的膏药,摸摸膝盖贴的膏药。丝毫没有了找诗的兴趣。
老德媳妇坐床上抹泪,她恨老德拿鞋扔她。她心里很复杂,索性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将眼一闭,蒙头去睡。睡却哪里睡得着,睁着眼,心情复杂的看着被里的漆黑。
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说老德与他媳妇。村主与管家骑马直往北门,在平安村,北街繁荣不比南街差,道两旁商铺挂着各色招牌,街边摆摊的吆喝着自己的东西。人去人往,筐篮中装着东西。人去人往,也有两手空空的。
街上有人,马奔的不是那么极快。
“驾!”村主与管家很少鞭马,只是大声的喊‘驾’,告诉前方人我在骑马。路人听到奔跑的马蹄声和喊‘驾’声,便会瞅去,躲到路边。
砖窑在村北,出了村门,要走上一段。比较而言,这一段路,要比村南门至南面林子那段路要短些。大概是其三分之二路程。
村主与管家奔至村北门,北门士兵们皆立正挺胸抬头,手把着武器,喊道:“村主!”
“驾!”村主与管家鞭马出了北门,他们要去砖窑,只瞥了眼士兵们。
村北有一片小麦田,隔着小麦田便看到砖窑那高高的大烟囱,还有方形围着大烟囱的窑洞。那砖窑烧砖烧瓦,也烧陶瓷。陶瓷烧的不怎么好,只烧坛子,碗盘,还有水缸。样子粗糙。碗盘要好些,摸上去还算光滑。
砖窑的烟囱在冒着烟,有村民行走在村外的道上,隔一段便有一两个村民。一看便觉,北门外的村民,要比南门外的多。
“驾!”村主与管家鞭马快行,马蹄哒哒,行于小麦田之间。砖窑在近。管家道:“村主,咱买多少砖,多少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