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初窥门径见一斑
后山凌云涧涧乃是莲花峰夺天地造化的一大福地,上清寺中的用水多来自此处,水清甜甘冽、汇聚了山间俊秀的灵蕴之气,对修道之人有莫大的好处。自古以来,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说的正是这个理。
层峦叠翠,山环水绕,若不是今日亲自到后山来,释天从不知道上清寺居然有如此美好的地方,挑着一担空木桶拾阶而上,古朴厚重的台阶仿佛承载了千百年来历史的沉淀,每一层夕阳枫的堆砌与剥离都潜藏着大自然的规律,大概每天有师兄来此打扫,台阶上只有孤零零的几片落叶躺着,时而随山风摇曳几下,便又落入尘埃。
容嘉有些感慨,看着这九百九十九阶石阶,恍惚回到了三年前初来此地的那一日,委屈与无奈让他对生命充满失望,险些从......多亏那位佝偻登山的老者,他才能再次登临此处,一切依稀昨日,又似乎就在眼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未曾看清那老者的脸。
走到半途,释天有些疑惑的看着容嘉,“师兄,咱们当真是走对了吗?”
“师弟何出此言?”容嘉放下肩上的木桶,顺手拾起一片落叶,仔细的端详着,似乎在找些什么,不住的喃喃道“没有了吗?”
“容嘉师兄!”释天见他出神,便喊了他一声,“水往低处流,更何况是山涧的水,我们不是应该到山下去打水吗?”
容嘉笑着摇摇头,“这正是凌云涧不同寻常的地方,稍后你便懂了。”
一阵风过,容嘉手中的枫叶随风而去,了无踪迹,他双手合十,默念佛偈,担起木桶继续向山上走去。
台阶尽处,百树枝头,无限的光亮分外诱人。站在那里,向前望去,一片旷然,仿佛天地就在怀抱,岁月不过如斯。容嘉手指着远处的一条银色水带,无奈的对释天言道“那便是凌云涧了。”
久居山上的的释天不知道凌云涧既是福地也是险地,故而心存侥幸,以为只要从山涧中取几桶水担回容院也就是了,可是当他真正看到凌云涧时,他傻了。原来台阶尽头便是悬崖,悬崖所对的千仞高山上挂着一条宛若游龙的涧水,便是凌云涧。那涧水十分奇特,并非从山顶落下,更没有落到山脚下的山道中,而是凌空从半山腰流出,落入略低处山腰上的一个如玉盘的池子中,没有一滴水外溅。
“这……就是凌云涧!这如何取水?”释天忍不住惊呼。看着远处映着天光的涧水,若想从那里取得水,比登天还难!
“其实也不是很难。”容嘉说着便挑着两只木桶,捏了一个法诀,腾空飞跃到了凌云涧边上,施法装满了水,回到台阶顶上时,出了不少汗,但不难看出,这等惩罚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