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双掌被擦破了皮,虽没有大碍,但不禁疼得龇牙,半晌才缓缓爬起身来,微微摇了摇头。
紫菱厉声喝道:“岂有此理,你竟然打碎了太太的花盆!”
“奴才该死,太太息怒!”安琪连忙跪地领罚。
娇杏连忙挡住安琪面前,向孟夫人道:“安琪的双手也受了伤,相信她绝不是存心的。是娇杏疏于管教,太太若是要怪罪,就怪罪娇杏罢。”
孟夫人冷笑道:“奴才做错事,自然是奴才的不是。与你何干?”
“太太教训得是!安琪是我房里的丫鬟,我回去必定好好责罚她!”说罢,娇杏又冲着安琪喝道,“待会儿从我房里抱一盆香艾来,向太太赔罪!”
孟夫人面色骤变,连忙摆手道:“不必啦!”
她冲口而出的话,又担心娇杏起疑,于是笑道:“我的意思是,庭院里还有香艾,我再命人去抱一盆来便是了。你房里的东西,你自己留着罢。”
说话间,孟夫人便向紫菱道:“你还不去庭院抱一盆香艾来。”
紫菱答应着,正要离开。忽听得安琪道:“不如让我陪紫菱一起去罢。虽不能算是将功赎罪,但安琪心里也好受些。”
紫菱自然是巴不得,见孟夫人不说话,于是道:“那么就跟我走罢!”
安琪答应着,与紫菱一同出了房门,往庭院去了。
安琪向紫菱笑道:“既然是我打碎了太太的花盆,不如让我搬回去给太太罢。”
紫菱在一块光滑的大石板上坐下,得意道:“自然是你来搬,太太不过是派我来监督你罢了。还不快挑了一盆好的搬走!我在这歇会儿就来追你。”
安琪答应着,朝那片艾草走去。
但见那七盆艾草排成两排,第二排多出的一盆中摆着一朵小黄花,旁边又撒着些许泥土。安琪眼睛一亮,便将那盆香艾内的小黄花悄悄丢掉,将整盆抱在怀里,踉踉跄跄地往孟夫人处去了。
那花盆中因有麝香,香气异常浓郁。幸而紫菱隔着安琪较远,倒也没有察觉。
一时间回到孟夫人房里,小丫鬟已经将打碎的花盆移走,又清理了地上的泥土。安琪把怀中的花盆摆好,孟夫人上前嗅了嗅,满意地笑道:“这盆倒是香得很!”
她又扭头见安琪浑身大汗,不禁蹙起柳眉,一脸嫌弃地道:“你回去罢。你家主子已经先走啦。”
安琪这才行了礼,退出了房去。一路出了堂屋,经过长廊,见娇杏正靠着红漆圆柱,坐在栏杆上歇息。
安琪上前问道:“你怎么坐在这里呢?”
娇杏道:“我身子有些乏了,索性坐在这里等你。眼下无人,你老实回答我,为何故意推倒太太的花盆?”
还不等安琪说话,娇杏又道:“别人看不出,莫非我还不知道?你分明是故意松开我的手,自己摔下去的。难不成你还未卜先知,知道自己要摔下去,所以事先松开我的手不成?”
安琪笑道:“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不过也并不打算瞒你。只是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回去再说罢。”说话间,已扶着娇杏回屋里去了。
一推开房门,依兰已上前低声向安琪道:“我已经照你的吩咐做啦,还在上面摆了一朵小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