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除了丁蔷薇,还能是谁。程子介再也按捺不住,也不等门口的哨兵允许,径自上前一步,推开了房门。
这间板房看来就是工地的办公室了。一位中年男子和丁蔷薇正在一张办公桌两侧相对而立,丁蔷薇的的手指还指着桌子上摊开的一张地图,显然是在讨论主动求援的路线。而那位中年男子则满脸焦虑,还在连连摇头。
程子介推开门时,两人一起转过脸来,看到是他走进办公室后,一齐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当然,丁蔷薇除了惊讶,漂亮的眸子里还闪过一抹喜悦。但接着又垂下眼帘,对程子介的最后一瞥中带着怀疑和戒备。程子介心中越发愧疚:自己答应过会帮助她们恢复自由,却一直没有作出实际行动。如今还让她们在这儿被丧尸围困,她的确是有理由不信任自己。
但这次他既然来了,就是打算作些实事了,也一定可以做些什么,所以也不必急着分辨。而此时那位中年男子已经绕过办公桌,小跑着迎向门口,一样惊喜而带着怀疑问道:“这位不是伟大领袖在双河的亲密战友程先生吗?您老人家怎么到这儿来了?您的随从呢?”说着目光已经看向了门外。
这位应该就是这儿管事的人了。程子介上次来这儿时,曾经和袁领袖一起接见过他。只是那时他满心都在关注丁蔷薇的姐妹们,对他只是瞥了一眼而已,印象不深。所以也只是淡淡点头,直接掏出手令递了过去:“我没带人。一个人来的。”
丁蔷薇闻言,抬起眼睛又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询问。程子介向她轻轻点头,示意她不必着急。
于是丁蔷薇再次垂下头,这一次显得轻松了不少。而梁管事接过手令扫了一眼,便紧张地回头对丁蔷薇道:“你先出去吧。”
“是。”丁蔷薇向他欠了欠身,便擦着程子介身边走出了板房。而梁管事随口夸奖了为程子介带路的那守卫两句,让他们下去休息,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对程子介赔笑道:“亲密战友请坐,请坐。原来刚才他们是把您当成了丧尸啊,真是该死,我一定会严肃责罚。只是您怎么会一个人来这儿?现在对岸是一大群丧尸,危险得很。您贵为双河人民的最高领导,实在是不适合冒这样的险啊。”
程子介跟着他走到一张破旧的沙发边。这儿是工地,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条件。而那位梁管事仔细用衣袖擦干净沙发,程子介只得耐心地等他把沙发上斑驳的漆皮擦得锃亮,才坐下去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一个人行动方便,不必带随从。至于他们把我当成丧尸,那也是因为我既没有提前通知,又是孤身一人,还是从高压线那儿爬过来。他们反应很快,说明他们很警觉。没有随便攻击我,说明很谨慎。应该奖励才对。”
“对,对,您教导的是。”正在亲自为程子介倒水的梁管事赶紧忙不迭地答应着,然后捧着一杯水回到程子介面前。程子介也懒得客气,就坐在沙发上接过茶杯,慢慢喝了起来。而梁管事就站在他面前,欠着身子,展开两张手令仔细看了起来。
程子介看着他像小学生一般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同情。忍不住坐直了,拍着身边的沙发笑道:“梁管事,坐下看啊。”
梁管事赶紧赔笑道:“那怎么行……”
程子介叹息一声:“我又不是你们的领袖,这儿也没有外人,坐下吧。这样我不自在。”
梁管事见程子介神色认真,只得来到程子介身边,将屁股一角放在沙发边缘,仍然向着程子介斜欠着身子,将两张手令翻来覆去地看了三遍,脸上的忧愁之色愈来愈浓。片刻之后先把第二张手令双手递还给程子介:“您既然是来视察的,那么我这儿能办得到的事情,任凭您吩咐。”
“嗯。有劳了。”程子介接过手令,随手装进衣兜。而梁管事捧着第一张命令他释放那些女性的手令,愁眉苦脸,像是捧着的是一杯毒药。嗫嚅了半天,直到程子介有些不耐烦起来,才小心翼翼地嘟哝着:“这个,放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