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金水门那边递过信儿了没有?”敏元问起紫笙,紫笙笑着点头,正要说话,却见薛文复走了进来。
“明日你要带着沅沅去金水门?”敏元止住了话音儿,薛文复却已经听到了,面上淡淡地。
“是,程老夫人也担心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让沅沅去请个安。”敏元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看着薛文复。
薛文复默了片刻,道:“说得也有理,她毕竟是长辈。”二人似乎都已经忘了,府里还有一位“名正言顺”的长辈。
敏元见他默认了,也不穷追不舍,问起朝堂上的事来:“今日听皇兄问你水坝的事,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薛文复心头略松,回答道:“是有人在建大坝时偷工减料,大坝建得不稳,有一段塌了,赔了几个官兵的性命,民心有些浮动,皇上命我彻查是谁在里面捣鬼。”
敏元的心揪了起来,拧着眉道:“皇兄不会追究你的连带责任吧?”
薛文复见妻子担心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没事的。这次我工部只负责了工图和建大坝的官兵的征集,负责监察的可是那位的手下,怪不到我头上来,只是可惜了那几个小伙子的性命,白白赔在了朝廷的蛀虫手里。”有些感慨和愤然的样子。
敏元安慰了他几句,夫妻俩如今解决了多年的心事,又是小别后的重聚,情意正浓,早早便歇下了。
敏元这头放了心,却有另一些人,寝食难安起来。
第二日清晨,照秋一早便将意映叫了起来。意映怔忪之间,听得半月同照秋道:“……说是今日要去金水门。”她猛地惊醒过来,道:“当真?”
照秋笑着点头,给她拧了帕子洗脸:“是长公主一早吩咐下来的,她要带着郡主和大小姐去给程老夫人请安。”
意映便道:“昨儿爹爹回来了没有?”
半月道:“回来了,想是老爷也答应了的。”
照秋接口道:“这些年来两家关系缓和了不少,却也只是大少爷常常去给程老夫人请安和过年时的节礼罢了,像今日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呢。”
意映笑了,若是这次能以她为由头,解开父亲的心结,两家重归于好,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正如母亲所说,一笔写不出一个薛字,若是他们两房人始终拧成一股绳,一条心,不怕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只是,大姐姐受了伤,还要带她去?她想了想,大抵是因为母亲吃了教训,不放心把大姐姐一个人撂在家里,怕又出什么事,才决定带着的吧。这样也好。
御赐的纯银满地浮雕象牙镜架已经摆在了合适的位置,架上了精致的镂空紫藤花纹双面镜,梳洗过后,她坐在这面大穿衣镜前,由着嫣红为她梳头发。
嫣红的手艺很好,轻轻柔柔地,可以看出很有一番功夫,指尖转动,不一会儿便为她梳好了一个飞仙髻,配着碧蓝色五福捧寿团花湖绸褙子,雪白的杭绸挑线裙子,和意晨赠予她的珍珠头面,看上去灵气逼人,十分赏心悦目。
嫣红不由赞道:“郡主的容貌真是满京都都找不出更出众的,真真是让奴婢这个女子看了都丢了魂。”
意映看着也满意,嗔她一眼:“倒跟荷香学得一张巧嘴儿。”荷香正巧打水进来,闻言不依,主仆几个说说笑笑,已是有了几分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