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手中有剑,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么?哈……咳咳!哈哈哈咳……”
南黎辰皱皱眉,白龙受什么刺激了,又大笑又咳,再这么折腾下去伤口该裂开了。白龙笑到咳得受不了方才停下,说道:“哼哼,有趣。能说出这种话来……今日,是我输了。”
输了。南黎辰眉毛一扬。不是才开始么?居然这么简单就认输了!
杀气完全没有了。南黎辰真是纳闷,为什么认输,总得有个理由。它的身体虽然已经破破烂烂,但绝对不到不战而降的程度;南黎辰刚才那几句话虽然一直都够帅,可最多只能感动几条母龙,公的话就……
为什么?那到底是为什么?看白龙这意思,它怎么不想解释?怎么转身了?难道这就要走了?
白龙转过头,却是望着远处的山巅,仿佛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一样,轻道:“你一直等在那里么?何不出来相见?”
众人的视线纷纷跟了过去。白龙若不如此发言,谁也不会注意,那白色的山巅上,有股沉稳而霸道的气息,御风而来……
透明的风,如同女子的发丝一般纤细,又如晶亮的蛛丝一般坚韧,从昆仑山的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在轻薄的阳光上滑过,在练剑场的中心聚成一束;既而自这一束如水花般绽开,层层叠叠,水浪般铺就出晶蓝如空的圆台——
毓扬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这些风的变化。风的流动中,隐隐可以听到那个男人坚定踏实,又唯我独尊的脚步声。是他?他来了?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五年不见了。老友,宿敌,安好否。
沉冷如剑的男人屹立于风的中心,纯黑的衣衫被阳光拂过,仍是纯黑。
簇水公子夏孤临。五年前他出现在这里,将白龙雾敛打落和梅涧,成功收得号令昆仑掌门的令牌;五年后他再次出现,不是为了战斗,不是为了同伴,不是为了故人,也不是为了敌人。
他的脚步乘着风缓缓落地,一步步走到众人面前,眼光如同预先设定好了一般,丝毫未受众人复杂眼光的侵扰。他最先在白龙面前停下。只是停下,却并未看它。
他注视着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黎辰,冷冰,毓扬,娇娥姐妹,花深深……好像在思考着,如何面对眼前的形势。不,应该说,他只是在思考着,如何把自己已经想好的那一套灌输给他们而已。
“白龙,别来无恙。”
“呵呵……你这次来,当真不是为了取走我的性命?”白龙道。
“我想做的事情,没必要拖上五年。”夏孤临道,“此事与你无关。我来这里,不过是想看看你的战败而已。”
夏孤临说着,眼光转向黎辰。黎辰嘿嘿一笑,他能看出夏孤临不动声色的神容中,充满了对他的赞许。不过……既然自己都赢了,大哥还来干什么呢?
“大哥,冷冰和女大王都受伤了,我们是不是要马上带她们回去?”黎辰问。
夏孤临上前查看冷冰和花深深的伤势,冷冰的血已经止住,暂时没有大碍;花深深却是中了白龙的风云逆合斩,完全处于脱力状态,这种程度的伤娇娥姐妹根本无能为力。
好像感觉到夏孤临到来似的,花深深浮着一层淡淡黑气的眼皮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能睁开眼睛。夏孤临道:“黎辰,你带冷冰御剑回武府,一刻也不要耽搁。”
正在这时,远远得却有人朝这里跑来,黎辰回头一看,正是战得一身血衣的辰炜。
“师公!山门危机已经解除,和阳长老和和熙长老已经合力催动凤仙珠镇压住了叛乱妖魔……咦?”
辰炜一面拱手禀报,却发现练剑场的形势变了许多。杀气不见了,太师伯也不见了,倒是多了一位黑衣青年与掌门师公相对而视。仔细一看,这黑衣人腰间的剑是沉沉的墨绿色,那含蓄未发的剑气,仿佛战后滚滚流过铅色天空的烟尘。
黑衣青年转脸看他的眼神并非随意。他就和他的剑一样,精神紧绷的程度刚刚好。他对黎辰道:“既如此,可以放心走了?”
黎辰耸耸肩,不知不觉中又被大哥看穿了心事,真是不想习惯都不行:“嘛啊,既然昆仑山的危机通通解除了,那我就回去了。女大王交给大哥咯。”
黎辰说毕背起冷冰,笑着与众人道别:“那就此别过了,掌门大人,辰炜师兄,还有两位仙女姐姐~请你们吃饭,说话算话的,以后咱们灵扎联系,嘿嘿~”